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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樊燮怒告左季高 肃顺独倚王湘绮(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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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同时召见郭嵩焘、僧格林沁,讲了一些勉励的话,然后对郭嵩焘说:“你可与僧格林沁谈论军务,蒙古铁骑与湖南湘勇各有不同,相互可以取长补短。”

几天以后,僧格林沁特邀郭嵩焘面谈,两人就军队练兵筹饷、制造器械等问题交换了意见。

第一次鸦片战争,道光皇帝为战败之事深感内疚,临死之前宣布自己没有资格进入太庙。

咸丰大受刺激,也没有能力使乾坤倒转,他知道以前失去的无法再挽救,现有的局面不能再被破坏,对于洋人提出新的无理的要求,要严厉拒绝。

咸丰踌躇满志,准备与英法开战,他命原驻通州的僧格林沁为钦差大臣到天津驻防,审时度势,相机消灭来犯的洋人。

战争初期,郭嵩焘随僧格林沁来到天津海防前线,郭嵩焘认为僧王事必躬亲,国家的柱石,就是这种人。

咸丰九年五月五日,清军在大沽取得胜利,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呢?请看僧格林沁如何用兵。

英军派先头部队从大沽登陆,见僧格林沁的队伍穿得破破烂烂的,在慢腾腾地修筑工事,英军翻译问:“你们是一支什么军队?”

士兵回答说:“我们是地方民团。”

翻译又问:“你们是来打仗的吧?”

士兵回答说:“民团是用来防火防盗的,不会派到战场上打仗。”

翻译又问:“听说你们的皇帝已经派了一位蒙古王爷,带兵到大沽布防,他们的骑兵呢?”

士兵回答说:“这个是军事秘密,小人不知道。”

这一套问答,僧格林沁早就想到了,让士兵化装成民团,巧妙地骗过英军。

英军很放心地回去,然后派兵登陆,僧格林沁趁英军阵脚尚未站稳之时发炮攻击,打死打伤英军多人。前方捷报传来,满朝文武欢欣鼓舞,他们认为替朝廷报仇雪耻的日子已经来临。

郭嵩焘也因赞襄军务有功,被朝廷赏顶戴花翎。在举国一片欢呼声中,郭嵩焘非常担心洋人会来报复。

僧格林沁经此一仗,志得意满,他认为洋人也不过如此。可只要他一提出洋人不足畏的意见时,郭嵩焘总是唱反调。日子一久,嫌隙渐生。僧格林沁便派他去山东视察海防,背后却向咸丰狠狠地参了他一本。

郭嵩焘被交部议处,返京途中没有一个人来见他。郭嵩焘饱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信口作诗一首——

人生都是可怜虫,苦把蹉跎笑乃公。

奔走逢迎皆有术,大多如草只随风。

进京以后,郭嵩焘得了降两级调用的处分,乃回南书房当值。

在肃府,王闿运同他开玩笑:“筠仙在山东油盐不进,是不是中了涤生的毒了?”

郭嵩焘笑着回答说:“一点没错!”

郭嵩焘入直南书房,曾国藩十分高兴,皇帝身边能有郭筠仙这样的高人在,紧急事情可以上达圣听。曾国藩给郭嵩焘写了一封信,除表示祝贺外,还询问传说僧王精力过人,昼夜不休息是否属实?

郭嵩焘知道曾国藩心细如发,如今皇上如此倚重僧王,湘军将帅与蒙古王爷之间有联系,对湘军的未来将大有益处。

咸丰十年二月,郭嵩焘以生病为由,奏请南归,他对王闿运说:“我与京中权贵周旋,语言行动没有自由,还经常被问责追究。朝廷政出多门,号令不一,屡兴大狱,我又不能违心做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郭嵩焘无疑是一位谋士,其眼光独到,建议独特,关键时刻能提出正确意见,左右大局势,但他喜欢直言不讳,又非常自信,有时喧宾夺主,曾、胡两人对其知之甚深,用之能扬长避短,郭嵩焘在曾、胡两处是如鱼得水,一到京师则四处碰壁,遍体鳞伤。

三月中旬,郭嵩焘怀着怅然若失的心情,孤独地离开京师,只身南下,沿途看到的是地贫民弱,饿殍遍地。想到自己满腔热忱、抱负无从施展,对洋务的看法,其他人又不了解,顿觉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王闿运此时在肃顺家做西席,名为西席,实则是肃顺智囊团的核心人物之一,肃顺的大小事情都由王闿运判断。

郭嵩焘将这些情况告诉曾国藩、胡林翼。曾、胡请求王闿运出面营救左宗棠,王闿运临危受命。

咸丰七年秋,王闿运中了举人,一年以后,王闿运到江西湘军大营做客,曾国藩热情接待了他,这时湘军在江西作战,异常艰苦,士兵早上喝一点稀粥,中午和晚上是一点干饭,外加青菜萝卜,曾国藩也就多了一碟豆腐乳和辣椒酱,军中将士皆穿棉布。

王闿运在大营待了十多天,目睹湘军最真实的一幕,湘军士气旺盛,将帅和揖,心中充满了希望。离开江西以后,他往东游历了杭州,再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到苏州、扬州转了转。

咸丰九年三月惊蛰,王闿运抵达北京,参加了会试。

王闿运非常自负,秀才、举人考试均是长沙府第一,这次入京会试,原以为会金榜高中,丹桂摘枝,不想榜上无名。正当他彷徨之际,少年时代的好友龙汝霖、李寿蓉来找他,龙、李两人在京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他们都被肃顺延请入幕,龙汝霖做肃顺儿子的老师,李寿蓉在户部担任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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