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八回 桂勇拒敌七孔桥 隽丞大战熊罴岭(第3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单挑就单挑,老子还怕你不成?”余忠扶提枪上马,太平军将士擂起战鼓,鼓响三遍,余忠扶令军士送来两碗酒。

袁晓虎接过一饮而尽,连说:“痛快!老子今天死在战场也不冤枉。”策马来战,两马相交,枪来矛往,各展平生绝技,斗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余忠扶枪法很快,枪头如梅花带雨,纷纷落下,点点不离要害。袁晓虎的丈八蛇矛阴阳结合,虚虚实实,招招恰到好处,双方又斗了二十个回合,袁晓虎的丈八蛇矛却越舞越慢,手脚不听使唤,余忠扶看准时机,一枪刺来,袁晓虎用矛一挡,却没有挡开。袁晓虎在马上晃了几晃,坠下马来,太平军包围过来割了首级,余部看得呆了,四散而逃,余忠扶传令攻城。

嘉禾知县王世晴见太平军英勇,放了几炮,便开了城门,一路狂奔到塘村。他在一路边茶亭停下来,又累又饿,一个卖茶老汉给王知县送来一碗茶,两个烧饼。王知县非常感谢,要给钱,老汉自言自语地说:“世路本崎岖,脚步须宜安稳点;人心多反复,肚皮还要扯宽些。”王知县十分感动,逃往香花岭。

余忠扶占领嘉禾,飞报石达开。石达开接到两处战报,知道石镇吉进展不利,令其绕道新田直取宁远、永州,自己率大军进入嘉禾,令石凤魁再攻临武,吸引郴州、桂阳的湘军。

却说右军主将朱衣点领兵三万到临武,到城门前却不见一个绿营士兵,不知虚实,吩咐放炮安营扎寨,与众将商议,如何拿下临武。

临武位于湖南省最南部,南岭山脉东段北麓,东邻宜章,西靠蓝山县,南接广东连州接壤,北与嘉禾、桂阳交界。

临武守将姚康良,是桂阳知府辜燕交的小舅子,他靠着这层关系花了不少银子,在湖南提督鲍起豹手上买了个千总,来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了六品武官。姚康良心宽体胖,平时只知道欺压百姓,靠吃空饷,设路卡过日子。

临武知县杨秀峰,两榜进士出身,为人正直,很看不惯姚康良那一套,但是姚康良有鲍提督、辜知府做后台,自己是个文官,干涉不了军事,便不管他,只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处理好。因此,临武这一文一武倒也相安无事。

自太平军进入桂阳后,天地会的势力日益壮大。杨知县便去营房与姚千总商量临武剿匪和战守事宜。

姚康良说:“剿匪自有省城派人去剿,我只搞好临武的防守就行了。临武有八百绿营兵,再加上团丁也有四五千人,按每人每月二两五钱银子计算,知县大人先支付一万两银子的军饷,我包临武在一个月以内固若金汤。至于如何战,知县大人就不必担心了。”

杨知县见他说得如此有把握,答应筹银子。

杨知县将夫人陪嫁的金钗、银簪都拿了出来,又劝富户募捐,总共募了三千两银子,全部拿出来犒军,姚千总心花怒放。

朱衣点领兵到临武,姚康良自然不敢出战,倒也拼命守城。太平军攻打三日没有进展,飞报石达开。石达开怒道:“一个小小的临武也能挡住大军前进的脚步?”遂到前线指挥。

临武城外,三军将士骤见翼王,高呼千岁。姚康良远远望见翼王旗,跟杨知县招呼也不打,带几个亲兵弃城而逃。杨知县见守城无望,在县衙内投井自杀,朱衣点轻取临武。

太平军自七孔桥战败以后连下两城,沿途不少农民加入太平军,士气复振。

却说石镇吉败走花园堡,进至新田,新田守将杨剑东已做好充分准备迎战太平军。

李复猷伤还没有好,副先锋叶选焕率五千人前来骂阵,杨剑东策马持枪率领一千人出城。两军对垒,双方各报姓名,就在城门前斗了起来。

叶选焕一把大刀四处乱劈,杨剑东却是稳住心神,见招拆招,双方斗了二十个回合。杨剑东枪法一紧,用的是南武当看家本领,追魂夺命杨家反手枪,这一招叶选焕没有看破,露出胸前,被枪尖扎了个凉心透,仰面跌下马来,当场死了。主将一死,太平军一片混乱。

杨剑东挥军掩杀,李复猷摆了一个螃蟹阵,步步进逼,知县安广平见状,鸣金收兵,杨剑东压住阵脚,众军退入城内。太平军前来抢城,刚到吊桥边,被守军乱箭射回。

石镇吉接到败报,赶到新田,只见新田城墙坚固,旗帜整齐,知道守军已有准备,又接到翼王进攻宁远、永州军令,让士兵朝城上放了几炮,然后率军离去。

数日以后,太平军来到宁远。

李复猷依旧为先锋,率两千人攻打宁远,刚到宁远城外,还没有摆好阵势,只听城内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一僧一道率一千人冲到阵前。

那和尚长相凶恶,一张驴脸,两撇扫帚眉,头戴一顶破僧帽,身穿一件大红袈裟,外裹一件黄铜甲,骑一匹黄骠马,手执一柄六十四斤的禅杖。

道士打扮甚是整齐,头戴冲天冠,身穿灰布袍,面貌清瘦,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煞气,骑一匹青骢马,手拿一把长剑。

有人认识这两人,叫声:“将军小心!”

李复猷装着没听见,问:“谁敢去取那一僧一道?”

蜈蚣旗下军帅王智武、师帅余少欢一齐答应,策马冲出。王智武老远骂道:“秃驴、恶道,不在寺观修行跑来阵前凑热闹,岂不找死?”

那道人一抖长剑,说:“长毛玷污名教,在南武当毁我道观,又砸仙师牌位,谁能忍受?”

那僧人跟着骂道:“长毛在舜帝陵、永福寺屠牛宰马,又辱骂佛门弟子,今奉如来之命在此接你上西天,有本事放马过来。”

王智武也不是个银样镴枪头,瓮声瓮气地说道:“秃驴留下姓名,本将军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和尚答道:“洒家赛鲁达,道长玉虚子,找打。”话音刚落,一禅杖砸了下来,王智武用刀一架,震得双手发麻,暗叫秃驴好神力。

余少欢也挥刀杀向那道人,那道人仗剑迎接,四人刀来杖往,刀去剑迎,叮叮当当战了二十个回合,和尚卖了个破绽,拨马便走。王智武不知是计,策马来追,看看将近,高举大刀正要劈过去,那和尚突然一个翻身,飞起一铲,王智武躲闪不及,被打得脑浆迸裂死于马下。

余少欢听到一声惨叫,回头看时,道人长剑脱手,只听“波”的一声,穿透余少欢前胸。

太平军连失两将,李复猷不再单打独斗,下令攻城。守将瞿靖元看得真切,一阵锣鼓,一僧一道很快排了个太极混元阵,两人分别站在阴阳鱼眼上,守在城门前。太平军正要攻城,此时城上炮弹如雨点一样,落在人群中,伤亡无数。李复猷见攻城无望,鸣金收兵,后退五里扎下营寨,派人飞报石镇吉。

太平军在湖南四处征战,攻城略地,各地警报纷纷飞往湖南巡抚衙门,签押房内,骆秉章坐立不安,湖南藩司官员一个个战战兢兢,只有左宗棠稳如泰山。

“季高,石达开来势汹汹,湘南一带糜烂,倘若长毛打通广西,湘、桂、粤、赣连为一体,再联合会匪反攻长沙,我这顶戴怕是保不住了?”骆秉章沉不住气了,小声地问,“不知季高有何妙方?”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