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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嗣同问道七里铺 杨度独选帝王学(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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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代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假思索道:“功名学、诗文学、帝王学。”

杨度一听帝王学,心怦怦直跳,他压住内心的激动,问道:“我去拜你爹为师,他老人家会不会答应?”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王代懿如此一说,杨度未免失望。

杨庄见哥哥突然不吭声,知道王代懿的话没有回答好,就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说:“大年初一就想挨揍了不是,你说你爹答不答应?”

王代懿被杨庄拧得像杀猪似的直叫痛,结婚以后,他特别害怕杨庄,以前那个文静的妹子发起泼来怎么这么厉害。见杨庄不放手,王代懿求饶了,说:“好老婆,你快松手,我代我爹答应就是了。今天我就回去跟我爹说,让我爹定好日子,请大舅哥过去就是。”

杨庄还是不松手,问王代懿道:“你说话能作你爹的数?”

王代懿将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做得了数,做得了数的。”

杨庄柳眉倒竖说:“这还差不多,要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好,看我天天怎样收拾你。”

杨度看着王代懿的狼狈样子,忍俊不禁。刚好有乡邻来杨家拜年,杨度站起来出去迎客。

杨庄对王代懿吼道:“就你一个猪脑壳,一天到晚惹我生气。今天中午吃了中饭你一个人先回去,告诉你爹,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我就不回去了。元宵节一过,我跟我哥一起到日本去留学。”

王代懿捂着被拧得发痛的耳朵问:“我爹要是答应了呢?”

杨庄语气缓和多了,说道:“乖,你爹答应了,你就再来接我,我和我哥一起去你家呗!”

“这还差不多。”王代懿中午吃酒席,杨家请了几个亲戚和邻居一起陪新姑爷喝酒。他记得杨庄的话,不敢多喝,应付了一通,起身告辞。

傍晚时分,王代懿一个人骑马回家,王闿运问:“你一个人回来,怎么把媳妇给弄丢了?”

王代懿蹙着眉头答道:“不是弄丢了,是你儿媳妇不愿意回来。”

王闿运瞅了儿子一眼,诘问道:“她怎么不愿意回来了,该不会是你与你媳妇吵架了吧?”

王代懿委屈地说道:“我没有跟媳妇吵架,是她在欺负我。”

王闿运心中有数了,故意问:“她怎么欺负你了?”

王代懿摸着还有点发麻的耳朵道:“她拧我耳朵。”

王闿运大奇,笑了笑说道:“还不是你不听话,她不拧你耳朵,拧谁的耳朵?”

王代懿歪着脑袋道:“我大舅哥回来了,他说要来湘绮楼看你,还要拜你为师,学帝王学。我媳妇说了,你不答应,她就不回来了,跟他哥哥一起去日本留学。爹,你看怎么办?”

王闿运道:“皙子要拜我为师,学帝王术?”

“没错。”

“爹是求之不得。代懿,明天一早你去杨家,将你媳妇接回,请皙子到湘绮楼。初六是个好日子,让他正式拜师,我收这个弟子。”

王代懿见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高兴得跳了起来,说:“早知道爹会收他,我就跟他一起回来了,让我来回跑,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明天我就去把媳妇接回来。”王代懿新婚不久,天天只惦记着媳妇,媳妇说往东,他不敢往南,更不用说往西了。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初四了。王闿运正在书房看书,门外响起鞭炮声,小女儿王真进来说:“爹,哥哥和嫂子回来了。”

王闿运走出书房,朝大门外一望,只见王代懿、杨庄和一个青年男子正在拴马。杨庄和那男子说说笑笑,并肩朝堂屋走来。两人相貌长得极像,王闿运料定此人就是杨度了。

王闿运走到堂屋,杨庄和杨度刚好跨门进来,杨庄眼尖嘴快,见王闿运出来,连忙道:“爹,我哥来给您拜年了。”

王闿运迎上前去,开口问道:“你就是皙子?”

杨度初见王闿运,这位长者须发皆白,一副大学者派头,就不恭不卑地鞠了一躬道:“晚辈杨度参见湘绮先生。”

王闿运见杨度神清气逸、从容不迫,跟自己打招呼也有礼有节恰到好处,在他身上仿佛看到自己青年时代的影子。

两人心有灵犀,王闿运说:“皙子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快请坐。”

杨度坐了下来,杨庄马上到屋里端出一个炭火盆,家人将茶水和糕点都摆上了。杨庄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专门伺候。

不一会儿,杨庄端了两碗鸡汤,汤里放了人参,一人一碗,杨度也不客气,先喝了。王闿运笑眯眯地看着杨度吃完,杨庄送来一条热毛巾,杨度擦了擦嘴,又擦了几下手后重新坐下。

杨度咂着舌头说:“感谢湘绮先生热情招待,我仰慕先生已久,只是无缘拜见。不想王、杨两家成了亲戚,杨庄从小被我宠惯了,有不当的地方,请您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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