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第1页)
“梨姐你怎么了?梨姐!”陈律的手摸到了黏稠的血糊。
机组人员手忙脚乱,鸣笛声自机场往医院,响彻曼哈顿的夜空。
两年后。
华人保姆准备好餐具,等一家之主的先生回来她们就可以开饭了,梨嵘月拿叉子敲着白瓷盘。
保姆笑了一下,“太太如果饿的话,先生吩咐过可以先吃。”
梨嵘月看了她一眼,坐得板直。这是她醒来的第四个月,眼前的保姆照顾了她两年。
给陷入昏迷的她喂药,放松肌肉,控制家庭氧疗系统。
刚醒来的时候梨嵘月什么也不记得,慢慢地才开始想起一些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她丈夫。
祁刑颁回来了,保姆过去给他松脚换鞋,看到太太走过来便自觉退下,梨嵘月把他的西服取下,指尖轻轻滑过他的两侧手臂,她有话想和祁刑颁说,憋了很久了。
祁刑颁愣了一下,沉声道:“刘妈,你先下去吧。”
“哎!别下去,我有话说,说的就是她。”
保姆看了眼先生,低下头去,祁刑颁就了然了。
“药要按时吃,不要为难刘妈。”
“我吃了呀,吃得很勤快,多苦我也吃呢是不是?”
保姆深叹了口气,她其实最会打马虎眼了,少吃一顿算一顿。一开始刘妈给她簪头发夸她发质好,她就说那簪子送你了。
刘妈不明所以,她又问祁刑颁很有钱吧。
刘妈说应该是的,她又问那我不短吃少喝的,是个富太太吧。
刘妈笑了,说是是是。
她就问那我的钱呢?我看我包包里什么都没有呀,除了一张有点破的校园卡,还有几张没什么余额的银行卡。
刘妈愣了一下,问太太要钱做什么。
她憋着劲不说,后来祁刑颁就定期给她钱,等她手里攒了把大的,买了飞机票。
这把祁刑颁气得不行。
“刘妈说你是为了给我治病,才搬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鸟地,现在我好了,咱们可以回去啦。”
“那为什么只给自己订?”
“我只有这些钱呀。”
祁刑颁说公司很忙,没法子一下子把业务全撇了,再等等。
等就等吧。
梨嵘月却发现这地实在不宜久留,尤其出去做个护肤,听不懂话也就罢了,一群人要给她美黑。
她虽然不是很白,但始终一心向白啊。
随着语言不通和民俗冲撞的剧烈加剧,她收拾行李,不巧被刘妈留意到了告诉了祁刑颁,这才惹得心里不是很痛快。
曼哈顿的业务祁刑颁处理得很好,把原有的规模壮大了一倍,公司从上到下管理井井有条,回国议程现在启动最合适不过。
祁刑颁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嗯,我们周四回去,刘妈麻烦给我们收拾一下吧。”
这反倒让刘妈征了一下,随机附和道好的好的。
刘妈是精神科退休医生,老了又去考了个护理证,才因此得了这份工资,雇主给的薪酬十分丰厚,祁刑颁这样的雇主温和有礼又给钱不马虎,再加上同为华人,刘妈对这份工作满意不已。
就是对梨嵘月她也有不一样的感情,虽然才实打实打照面四个月,但是在之前的两年多里,她按照吩咐料理这个昏迷的女人。
给她念读物,有助于修复和苏醒的资料,其中很多故事和细节都由祁先生亲自动手完成修缮。
刘妈也为两个人之间的深厚感情打动不已,一下子要离开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好……好,”事出突然,刘妈舍不得,“趁这两天我给你包点包子,你不是爱吃吗?”
梨嵘月吃不惯外面的饭,家里的就是有一口包子也是好的,每次打开冰箱看到满满的包子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