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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七上八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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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赶紧说,打住吧打住吧,你快成祥林嫂了。买吧买吧,要买就买吧。

果果觉得自己也算是想明白了,方博南这个人,安生日子过久了,总要小折腾一下的。由着他去吧,可怜他追求了那么长时间的理想,总是如泡沫般破灭,历经苦难痴心不改,就当拿钱滋养他的理想吧。

方博南买得了基金心满意足,再回想起那个移民的梦想,也觉得不现实,可嘴里却不服软,说哈果果呀哈果果,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丢不下你爹你妈呀。

这话说了没两天,方博南老家那边便来了电话。

三更半夜的,方爸爸的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方博南两口子的睡意全飞跑了,方博南半靠在枕上烦躁地用力扯他浓厚的头发,果果凑在话筒上听着老爷子断断续续地诉说。

方博南的妹妹方博雅出了事。

她被老公李大原打得鼻青脸肿,逃了出来,被安置在青岛的一家家暴受害者收容机构里。

老爷子要方博南帮着想想办法。

搁下电话,方博南两口子再也睡不着了。

方博南顶着个乱成了鸡窝的脑袋在黑暗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果果问,你想怎么办呢?

方博南愤然把床板拍得啪啪响道,能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订车票赶过去啊!别说是在青岛,就算是在吐鲁番在漠河在海南岛在云贵高原,我都只能立马磕巴不打一个地杀过去掏出那小子的牛黄狗宝来!这个臭丫头,人搀她不走鬼拉她直跑的糊涂东西!当初东北老家那边几个小伙子追她,有电视台的有部队的还有公务员,她都看不上,弄到后来嫁这么一不是东西的东西!

果果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就是各人的命!赶紧想办法是正经。你快点儿过去把人接回来,我看这情形怕是只有离婚一条路。回来以后,你有什么当律师的朋友,咨询一下吧。

第二天,方博南就去买了火车票,方博南说先把人接回来吧,是合是离,到时候再说。

方爸爸又打过来一个长途,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新鲜的来,无非就是过去带人回来。又解释说,博雅妈妈听了女儿出事就犯了高血压,所以只能方博南一个人过去了。方博南说当然是我一个人过去,你们二老就是能过去我也不会让你们去,到那边再犯个病什么的,才是麻烦呢!何况,我一个人也不怕他李大原李小原的!

果果待方博南放下电话,咕哝了一句,平时想不起来还有个儿子,可是家里有点子事就想起儿子来了。

方博南断然喝道,哈果果你行了啊!我们家这危难的时候,你就别怪话连篇的了。

果果话一出口也有点儿后悔,她想起方博雅,乌油油的头发,银盘一样的脸,逢年过节常打来电话,她们也好过一场的。

果果叹道,怎么说家暴就家暴了呢?以前也从来没有听小雅提起过。

方博南说,臭丫头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现在闹得厉害了才说的。其实家暴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年严重起来了!

方博南在家里推磨似的转来转去,总不能叫他们老两口七十来岁的人跑来跑去的吧?李家那边是熟人熟地方,他们去了,从气势上就输人一头,随便推他们一下都吃不消,不是给我添乱嘛!我不跑还有谁能跑这一趟呢。

果果不由得怕起来,说,老公你一个人去了何尝不是孤身一人,气势上输人一头?万一他们李家要是叫人打你一顿怎么办?果果奋力拉着方博南的衣袖,要不咱们把儿子送到我妈那儿,我陪你走一趟。

方博南倒乐了,你去就有用?你那把小骨头,万一真打起来我还得护着你。

果果说,你别小看人,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哈果果也再不是当年的文青了,现在是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已婚妇女,生活重负下历练出来的人。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咱们跟他们拼了!

夫妻两个顿时生了慷慨就义的心肠,也只维持了几秒钟。

方博南仰倒在**,一同去是不现实的,我也不是去闹事的,是去讲理的。

家里头兵荒马乱,果果宁可待在单位,可以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虽说忙起来也是焦头烂额的,可午休时稍稍空闲时,同事们说说笑笑,多少可以分一分心,松快一点儿。

果果是在极无意间发现钟鸣的眼神的。

这天气温高,果果换了种打扮,穿了件白衬衫,套了件小号的男式灰色毛背心,牛仔裤,扎了条长马尾。她埋头做了一上午的事,脖颈痛起来,才一抬头,看见坐在斜对面的钟鸣正看着她,这会儿迎上了她的目光却也不回避,咧嘴无声地笑了一笑。

中午,果果嫌单位的饭不好吃,叫了外卖。钟鸣在饭堂吃完了回来时看见果果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随口问她怎么还没吃饭,一边说一边又上下看了她两眼,又是咧嘴一笑。

果果被他看得疑惑,自己低头审视自己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遂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钟鸣又笑。笑着笑着想起什么来,说,哦对了,上次无意中拿了你的一个娃娃头的便签夹,还在我那儿呢,你等我拿了还给你啊。

果果说,你留着玩吧。

钟鸣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我呀,跟人说话的时候手里头总忍不住捏着个东西玩,这真是一个坏习惯。

果果笑起来说,实际上是小孩子家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钟鸣说,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果果说,你要叫我大姐,我理直气壮地答应,你要想叫我一声阿姨,我也不介意。

钟鸣不以为然地“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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