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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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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前几日才交了庚帖,我这就跑来与你说的。”王婶说着,将声音压低道,“我家那个,当真是克我娘俩……”

何氏直到此刻才知,满姐儿与她表兄情投意合,八字相匹,原是极好的一桩婚事,谁知那赵伯从中生事,看那表亲家在县城靠药铺营生,家底殷实,便狮子大开口,竟要一百贯铜钱。

“天爷啊!”何氏惊得都要捂嘴,“便是州城之人嫁女,也不敢要这个数啊!”

“可不是么!”王婶气得咬牙,“他还说,若给不出一百贯,便要我那表侄子入赘!”

王婶没有儿子,膝下就满姐儿一个女儿,赵伯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故意拿此来生事。

“我才不遂他愿!”王婶冷哼一声,“我忍让了一辈子,若是在满姐儿婚事上再由他胡来,我这王字便倒着写!”

何氏也算看着满姐儿长大的,得知她要嫁人,夫家条件也好,自然为她欣喜,可一听此言,想到那赵伯,便心头不安。

“不过王婶也说了,她家那个成日喝得昏天黑地,连日子都记不得,到现在也不知两个孩子将婚期都已是定下,只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任他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了。”

晚饭时,何氏与姐弟俩提及此事时,眉心还在蹙着。

宴安吃了口饼,问她道:“婚期在何时?”

何氏道:“定在二月初六。”

宴安又朝宴宁道:“宁哥儿那会儿应当已是在京城了吧?”

宴宁放下筷子,点头道:“最晚初十,我便要动身入京。”

说至此,他也缓缓抬眼,看向宴安,“半月后,可至京中,然此番与解试不同,省试考完,我暂不能归家,须在京城候榜。”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稳,“二月中便会放榜,若能登第,便是进士出身。”

“啊?”宴安疑惑眨眼,“不是要等殿试结果出来后,才能有那进士身份?”

宴宁眸光微沉,“从前确是如此,但此次科举不同,圣上已是亲自下令,凡省试中第者,皆入殿试,殿试只定高下,不复黜落。”

见何氏与宴安听得蹙眉,他便言简意赅道:“这便是说,只要过了省试,便为进士,殿试,不过是圣上亲定名次罢了。”

宴安这下懂了。

何氏还有些糊涂,又问一句,“若你过了省试,饶是殿试未过,也……也算进士?”

“是。”宴宁点头,“此番科举,省试上榜者,殿试只排先后,不黜一人,故而只要礼部放榜有我名字,便是进士,便可授官。”

何氏终是明白过来,只要过了省试,那便能做官了!

不管大小官职,殿试名次,何氏眼中,只要宴宁能做官,她这辈子便是值了!

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欣喜,她竟一时有些语无伦次,“那、那宁哥儿……可、可能……可能……”

宴安知道,何氏这是想问宴宁能否考过。

她虽每每皆说,相信宴宁,可当真到了这种时候,心头也难免七上八下。

可她不想将这份不安带给宴宁,便声音温软,却异常肯定地对何氏道:“阿婆莫要忧心,咱家宁哥儿……必定高中。”

“好。”宴宁平静出声,抬眼看向宴安,“我必不叫阿姐失望。”

年前,腊月二八这日,沈修提礼来到宴家,送了宴宁许多赶考路上所需之物。

“我知你初十便要动身,然年下族中祭祖,我着实脱不开身,恐不能亲自相送。”沈修语气温缓,眸中尽显关切,“你只管安心赴京,家中之事,不必忧心。”

宴宁闻言,眉宇微蹙,他外出不在家中,阿姐与阿婆的安危的确令他忧心,若沈先生能来探望一二,也是最好不过,只是……他下意识便朝宴安扫去。

宴安只是垂首在整理物件,神情并未有所异样。

想到几日前,阿婆拉着他们说一家人永不分开的场景,还有阿姐从前斩钉截铁与他说,绝不嫁人的模样。

宴宁默了一瞬,终还是朝着沈修恭敬一揖,“那便有劳先生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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