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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终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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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受惊,“哧溜”一下滚到床榻内侧。随后,她又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强忍着羞意,控制着自己慢慢挪回来,支吾问道:

“郎君那册子……学得怎么样了?”

沈渊闻言,眸色愈发深沉,宛如一潭化不开的浓墨。他不住地吞咽,再开口时,声音已哑得不成调子:

“早已烂熟于心,娘子要验一验吗?”

祝姯手指不自觉地抠着锦被边角,半晌,她像是忽然豁出去一般,闭上眼重重点头,声如蚊蚋:

“郎君,我们也该行周公之礼了。”

话音未落,沈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扑上前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但他并未急躁,而是强行按捺着火烧似的心窝子,按照书上所云,极尽耐心,仔细亲吻,循序渐进。

从眉心到鼻尖,从唇瓣到颈窝,处处点火,温柔得一塌糊涂。

直至箭在弦上,临门一脚之时,祝姯却忽然觉得他动作磨蹭起来,停在半路迟迟不肯寸进。

她在意乱情迷中费力地睁开眼,茫然问道:

“郎君又在做什么?”

沈渊额上青筋暴起,汗珠自鬓间滚落,声音颤抖得厉害:

“娘子,我……我紧张……”

他迟迟不敢动作,双手捧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珍宝,生怕稍一用力便会碰坏了去。

祝姯见他这般情状,心头羞怯反倒被一股又恼又怜的柔情冲散了。她气咻咻地横过眼波,索性抛却矜持,声音又低又促,像在嗔怪,又像在给他鼓劲:

“不许紧张!你是皇帝……哪有皇帝这般磨蹭的?快些!”

沈渊闭了闭眼,喉结重重一滚,终是深吸一口气,将紧张无措压入心底,重振起郎君的威风。

祝姯抬臂遮起双眼,可预想中的痛楚并未袭来,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温吞吞的淹没感。

像春潮漫过冻土,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暖意,将她囫囵个儿地裹挟进去。酸酸的,涨涨的,说不清是充盈还是失重,仿佛魂魄被轻轻托起,悬在一片暖融雾里。

脚下是红尘,身畔是他灼烫的呼吸。

原来这是一场柔软的交付,像两株根脉相连的树,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悄悄将枝桠交叠到一起。

陌生而奇妙的潮涌里,她忽然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一声声,沉重而滚烫,敲打在她耳膜上。

祝姯缓缓放下遮眼的手臂,在朦胧烛光里,望向他汗湿的眉睫。他也正望着她,眼底那些紧张与惶然早已化开,只剩一片温柔的黑沉,像夜幕下的大海,将她安安稳稳地承托其中。

祝姯忽然便笑了,眼角有湿意悄悄渗开,不知是汗是泪。她抬手,指尖轻轻拂去他额角的汗珠,声音软得不像话:

“郎君……我在这儿呢。”

一直在这儿。

从塞外风沙到洛都繁花,从祭坛烈焰到帷帐红烛,此生此世,终究是与他走到这里了。

真好,一切都真好-

洛都飘落大雪那夜,沈渊忽起游兴,不顾祝姯撒娇耍赖,执意要带她出去走走。

祝姯拥着手炉,整个人陷在厚实狐裘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睡眼惺忪,呵欠连连。

本来见沈渊今夜规规矩矩的,祝姯还以为这食髓知味的郎君打算放过她。谁料是另想个法子折腾她,大半夜拉她去爬锦屏山。

寒风一吹,祝姯缩了缩脖子,娇声埋怨道:

“这大冷的天,郎君不躲在寝殿里猫冬,偏要来爬这劳什子山。”

“说是赏景,可锦屏山上的红叶早落尽了,如今光秃秃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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