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责罚(第1页)
“你找王爷做什么,嘶——你这丫头究竟懂不懂得规矩,既已认了王爷做主子,怎么还叫王爷的大名?”
何永春白了她一眼,坐到一旁椅子上。
这样细细端瞧,似乎是养好了不少,换上件素净的衣裳,也是人模人样的,毕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
听洪英说,当日她刺杀王爷时是一副男子的打扮,穿着一身黑衣服冷不丁蹿出来,见人就杀,不像个女人,反像个妖怪。
姜眉今日格外乖顺,听到他的教训,点了点头,重新一笔一画写起来,何永春撑着脖子看了半天,看懂了她写的是:“王爷在哪里?”
“你自己知道不就行了,这就不用写了,磨磨蹭蹭的看得人能急死!我问你,你找王爷究竟为何事?”
姜眉蹙紧眉低下头思考着什么,神态颇像是养在厨房院里的那只黄面老猫。
何永春年事已高,再这么等下去就真要进棺材了,便差人去拿来纸笔让她写字。
她手上的伤虽好了大半,可是毕竟是十根指头都伤过,拿东西时一直发抖,若是再养不好,想必就彻底废了。
她歪歪扭扭写:“王爷能让我做什么?”
这下轮到何永春被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王爷留这女人做什么,她问这个又是做什么,是不是这些日子对她太好了,让她有了什么非分之想?
此事不对劲。
他把姜眉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没回答她,拿着她写的纸走了,姜眉又走了几步拦下他,口中的喘息格外粗重。
她又写了一句话:“我要治我的手和我的腿,我还不能残废。”
今日可算见得了什么是狼子野心,何永春被她纸上的话吓得不轻,这是要做什么,等她治好了手和腿,是不是要把王府里的人都杀了?
何永春让她不要有不该的心思,否则就把她再送到洪英那里去。
姜眉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身形一坠,什么神情也不再有,回到榻上,便又扎根进被褥之中了。
*
昨夜皇宫中传来消息,听闻是陛下为民生忧心,多日劳碌后不堪重负又病倒了。
为尽兄弟之情,君臣之义,顾元琛下朝后自然要在宫中多多关切。
其实晨起在宣政殿时,他就已经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药味,比他自己鼻息中的还要重,而今前往紫宸殿,便更觉殿宇之间病气缠绵,不禁轻咳了几声。
顾元珩本由人侍奉着服用汤药,听到来人声音,便推开药盏,仰头闭目沉思,片刻后他才长叹一声,传人进殿赐座,又叫侍女添了火炉炭盆,以免他受寒凉。
“多谢皇兄关怀,如今也就只有皇兄还挂念着臣弟的寒症。”
顾元琛脱了氅衣走上前,两张病容未褪的脸对视,又不约而同移开了目光。
“琛儿,如今京畿寒灾,你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切莫再让寒气侵体……唉,也怪朕这些年消沉抱病,大大小小的政务都压在了你身上,你受累了。”
“这都是臣弟应当做的,雪灾之事事关社稷安康,固然是重中之重,可是皇兄也要爱惜龙体。”
一番客套文章说来,似乎两人说了叙旧的话,又似乎什么也不曾讲过。
顾元珩借口头疼扶额重新躺下,两人终于避免了视线交流,也好说一些真正要紧的话。
“朕听说一月前你在京郊遇刺了?伤亡不小,你可伤得重吗?”
顾元珩用余光瞧着自己这个弟弟,他冬日里受寒疾侵扰,总是面色泛白,倒也真看不出经受过什么皮肉之苦,倒是这消息捂得严实,自己竟也是近日才探知。
顾元琛谢过关怀,称自己伤得并不重。
“刺客如今在哪里,可要交付大理寺与内卫追查幕后主使?”
顾元琛笑道:“皇兄关怀备至,臣弟感激不尽,只是也怪当日臣弟一时动怒,手下之人失了分寸,将那女子打死了,并未得到谁是幕后主使。”
顾元珩不免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