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磋磨(第1页)
时岁百六灾年,天子梦萦故剑,王侯狼窥玉鼎,京中大寒,千里积雪茫茫,薪柴胜金,路浮饿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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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作响,洪英仰面望向冷月,迎上刀割似的雪片。
只是叹息的时间,眉发便已凝上了霜冰。
守卫关上了房门,牢房内女子断续的呻|吟声一道被关在门后。
洪英低下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血污,这是那女人被泼醒之后啐在他身上的。
那般阴狠的眼神……
他强逼自己定神,快步穿行过院廊,到寝殿门前却不敢贸然进去,通传过后,先是在廊下烤了约一炷香的火,确认自己身上没了一丝寒气,才敢更换棉袍进门。
屋外酷寒冻骨,屋内却炭火霹剥作响,暖如春日。
“王爷,人方才又昏过去了,这次用的是粗盐,却也许久才弄醒,她吐了两回,鸠医师看过了,若是再审下去……恐怕人就要不行了。”
“一个女人,骨头真有这么硬?到现在还没吐出半个字?”
床榻内伸出一只白净瘦削的手,挑开帐帘,而后露出一张少了些血色的淡漠面容,语气虽未见不悦,却有些迟疑。
顾元琛审视了片刻洪英的神色,便知他方才所言并无夸大。
“竟然能让你也没有办法?”
他轻声问道,似是觉得有趣,又是不解。
“属下无能……先前擒住此女后只为不让她自尽,便堵了嘴巴,故而不知她是哑巴,一时失策,先上了拶子,却不想断了十指,她也不肯开口。后来,是打出了声,让鸠医师看过才知,便也不能叫她写字了。”
洪英似是心有余悸:“方才她昏死过去,醒来后好像是要招了,却忽然撕咬起来,一心求死。”
顾元琛捧起侍人温煎好的热茶抿了一口,犹是觉得寒冷,将披在身上的大氅紧了紧。
“上次审那个北蛮死士,你不是用热铜丝穿他的嘴,第二根就什么都交代了,而今为何不用——”
他未再给洪英申辩的机会,裹紧暖裘下了床,坐到小榻上,命人带来那女子。
人是被拖了来的,似柳絮一般绵软软地落在绒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顾元琛垂眸看向这女人,她身上被血浸染的条缕与鞭痕交叠,间或露出一丝细嫩的皮肤。
倒也算得上是丰腴处丰腴,纤细处纤细。
他心下冷笑,不禁觉抚向自己右胸处的剑伤,而后抓起搭在腿上的薄毯,起身向前几步,丢在女人身上,扳过她的脸瞧。
“哦——”
顾元琛喉间溢出一声呢喃,而后便失了声。
他明白为何洪英没有动她的脸了。
这女人的年纪并不大,面上虽遍布血污,却依旧能看得出皮面娟秀,尤其是长了一双清冽的眼睛。
许是因长时间被审问,她痛得意识游离,用一种颇低伏的眼神看向顾元琛,下意识用身体追逐着他掌心带来的温度。
顾元琛松手,她便又跌落在了地上。
“拿些酒来。”
洪英虽不算震惊于王爷的反应,却还是愣了刹那,不知这否算是定下这女刺客的生死。
那女子本已预备承受烈酒灼烧皮肤的滋味,却不想旁人掰开了她的嘴,将那灼火一般的液体灌入喉中,而后依照顾元琛的命令,将她拖到火炉旁。
她的意识恢复了几分,剧烈咳嗽着。
而后顾元琛又叫来几个高壮的女牢子,将其余男子都屏退到殿外。
“脱。”
这毫无怜惜的一个字出口,地上的女人便被剥得一丝|不挂,蜷卧在顾元琛方才给她的绒毯上,掩藏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女牢子验毕回禀,称此女虽已非处子,却无病疾,还算干净。
“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