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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不用怕,每一个晚上都睡得无比安稳,因为第二天睁开眼还会看到对方。
时间不早了,江逾白的眼皮有些沉,倒在他怀里迷糊了好几次,又在贺欲燃扭头查看时,努力把眼睛睁开,好像生怕他会察觉到自己的困意,又怕贺欲燃会张口说什么,干脆凑过来吻他。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投影仪已经播完了八集的动漫,指针已经转了第五个来回,贺欲燃终于起身:“很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江逾白面色平静,却执拗的没动,直到贺欲燃又要开口催促,他才撑着自己起身,犹豫不决的开口:“你教我的那首歌,我学好了,那几个不太流畅的和弦,我也练好了,你要不要听?”
贺欲燃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想睡,叹了口气,点头:“好,那弹完我们就睡,好不好?”
“好。”江逾白困意很浓了,笑起来很迟缓,却还是快速起身小跑到房间拿出那把吉他,争分夺秒的,再从楼梯跑下来。
他架起吉他,按准了第一个和弦,轻轻呼了口气。
贺欲燃却笑了,亲了亲他的脸:“给我弹紧张什么?”
江逾白想了想,笑了出来:“想让你听最好的版本。”
又怕你听不到最好,最盛大的版本,所以每一次弹唱,我都想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江逾白弹奏的很认真,小声哼唱着这首歌的曲调,嗓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太过紧张,还是弹错了一个音符。
厚重的第六弦出现在最完美,最温柔的副歌里,唐突又刺耳。
江逾白低头看了那根弦很久,才抬起头:“还是弹错了。”
他想开口问怎么了,可江逾白已经继续下去,嘴角又扬起熟悉的微笑,就像刚才眼里的伤情只是他太困产生的幻觉。
“没关系,再弹一次。”贺欲燃轻声说。
江逾白看着他,笑着说:“留到下次吧。”
贺欲燃也没再执着:“好,等你毕业晚会弹给我听。”
下次见面,就是毕业典礼了。
江逾白再一次从他的字句里计算出时间。
他低头想把吉他装进背包,可装了几次,琴头还是塞不进,他有点着急了,头顶冒了一层细汗。
手腕忽然传来温度,慌乱和颤抖被制止,他抬头,听见贺欲燃说:“我不走,江逾白。”
“我今晚不走。”
*
江逾白不想去楼上睡,拉着他躺回了那张毯子,这一晚上他做了很多梦,梦境很乱,看见贺欲燃在哭,自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动。
他流了很多眼泪,浸湿了被子和自己的脸,他想抬手替贺欲燃擦干净,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梦境的束缚拥抱他,替他拂去眼泪。
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贺欲燃哭的很难过,窝在自己的肩膀说着什么,可他根本听不清。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将他拉回现实,他冒着冷汗睁眼,看到早已穿好衣服的贺欲燃弯腰挂断了电话。
脑内警铃大作,他猛地从毯子上坐起来,还没睡醒,语调透着昏沉:“你要走吗?”
他看看身后的显示钟,凌晨四点。
又是凌晨四点,上一次这是这时候,他看见贺欲燃起身在阳台抽烟。
贺欲燃打开旁边的台灯,疲惫的双眼有些水肿,一看就是没睡多久,他摸了摸江逾白的脸:“我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对不起啊,本来没想吵醒你的。”
这是他第几次跟他说对不起了,江逾白低头,像是难过很久了,才忍心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太过于小心翼翼:“你不是说,今晚不走。”
他信了,所以才会睡的沉。
如果早就告诉他了凌晨会走,他今晚就不睡了,白白浪费了很多个小时在一起的时间。
“我。”面对未能兑现的诺言,贺欲燃不知道已经语无伦次多少回:“实在是有急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不要生气,我……”
“没有生气。”江逾白抬头,又说:“你早上喝点粥再走吧,我去给你做。”
说着他想站起来,又被贺欲燃按回去:“别折腾了,我不饿,出去吃点一样的,才四点多你继续睡,好不好?”
江逾白知道他是骗人,毕竟如果自己不盯着他,估计到胃病又犯了他也不会找时间去吃。
“昨晚的汤还有很多,我去热一点,你喝。”江逾白不管他的劝阻,站起身,借助微弱的光摸到灯的开关。
贺欲燃知道他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