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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声音,翠烟进来禀报:“陛下来了!”
皇帝一进门,众人忙跪安行礼,春泠低着头,显得有些害怕。
她怕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赶忙先行请罪:“陛下,今日之事全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不该与韩才人顶撞,惹得才人动怒,太后降罪。”
“所有罪责奴婢愿一人承担,皇后娘娘护奴心切,此事她真的冤枉,还望陛下不要迁怒她,太后娘娘赐下的手杖之刑,奴婢可以代为承担,皇后娘娘她病了,实在受不得刑罚了!”
皇帝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皇后病了?”
“是。”
“什么病?”
“受了风寒,高热不退。”
皇帝没再多说,进了内殿。
宫女们掀开帷幔,缓缓退出。
海棠确实病了,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脸色发白,没有作假。
皇帝心绪良多,她既病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在床沿上坐下,想了一些事。
太后的话,卜瀚文的话,内阁的话。
他身边的人太多,让他也有些混乱,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做皇帝真的不容易,比他曾经想得要难得多。
海棠烧得有些迷糊,突然嘴唇翕动,轻轻喊了一声:“娘”
“什么?”皇帝的思绪被她拉回来:“你说什么?”
海棠发烫的手却抓住了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抓着他的手,倒在他怀里,哑着嗓子喊娘,一遍又一遍地喊娘。
皇帝本想拿开她的手,又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娘,你不要走,我错了,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去湖边了…我是被推下去的,我没有骗人。”
“爹爹快把我打死了,他不信我…”
“他恨我…”
“你回来,娘,你回来。”
她梦魇了,皇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有些于心不忍,纵使他的母亲,他的谋臣,他的理智的告诉他。
宇文氏之女,早晚是要除掉的。
分姓两家,生而对立。
此生非同舟之人,有夫妻之名分,无夫妻之缘分。
可是他也是年少失父,这些年来过得十分不容易,因此仿佛更能明白她心中那种痛楚。
虽然他们两个小时候都不好过,但毕竟他的母亲还算疼爱他。
皇后无母,大相国那种人,也并非怜爱子女的人。
唉,皇帝叹了口气,第一次正经端详了下他的皇后。
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也有她的可怜之处。
此刻她睡着了,长发随意散落,也挡不住雪白的肤色。
眼睫扑闪,嘴唇丰润,脸上烧得有些发红发烫。
她的确美丽,否则当初也不会一看画像就选了她。
若非看中,他也不会轻易同意更换皇后的人选,毕竟他原先选定的是宇文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