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第1页）

车辆驶入黑石镇，仿佛瞬间从文明世界坠入了混乱的泥潭。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歪歪扭扭的木质或砖石房屋，墙面布满污渍和涂鸦。各种语言的招牌杂乱无章地悬挂着，大多是些低档旅馆、酒吧、当铺和看不出经营内容的店铺。空气中混杂着食物腐败、劣质香料、大麻和汗水的刺鼻气味。

街上行人不多，但个个眼神警惕，带着边境地带特有的麻木与凶狠。几个蹲在街角抽烟的混混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的越野车，目光在车牌和车窗上逡巡。摩托车轰鸣着从旁边窜过，溅起泥水。

按照钱富贵的指引，赵组长将车缓缓驶向镇子东头。山狼他们的皮卡则在不远处停下，三人下车，装作查看路边摊贩的山货，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前面……那个蓝色铁皮屋顶的……就是‘老瘸子’的杂货铺。”钱富贵的声音因为紧张和虚弱而颤抖，手指死死抠着座椅。

那是一家看起来比周围店铺更加破败的铺子，门口堆着些空箱子和废弃物，蓝色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一个穿着脏兮兮背心、头发花白、一条腿有些跛的老头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眯着眼睛打盹，正是“老瘸子”。

赵组长将车停在杂货铺斜对面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迟宴率先下车，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杂货铺对面是一家门窗紧闭的旅馆，旁边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巷，深处堆满垃圾。二楼有几个窗户开着，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街道尽头，两个原本在闲聊的男人在他们停车后，似乎不经意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情况不对。”迟宴低声对刚下车的赵组长说，“太安静了。而且，有眼睛。”

赵组长经验丰富，立刻也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他按了按耳麦，低声道：“山狼，有情况，注意警戒。”

“收到。我们看到了，至少三个可疑点位。你们小心。”山狼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迟宴拉开车门，将几乎要瘫软的钱富贵半扶半拖地拽了出来。钱富贵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几乎站不稳，全靠迟宴架着。

“走。”迟宴的声音不容置疑，架着他朝杂货铺走去。

坐在门口的老瘸子似乎被惊动了，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在迟宴和钱富贵身上转了转，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越野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悠悠地又闭上了眼，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就在迟宴架着钱富贵即将踏上杂货铺门前那两级矮台阶时——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小镇诡异的宁静！

子弹几乎是擦着钱富贵的耳边飞过，打在他身后的泥地上，溅起一撮尘土！

“狙击手！”赵组长反应极快，猛地拔出配枪，依托车门寻找掩体，同时对耳麦大吼，“山狼！一点钟方向，疑似对面旅馆二楼！”

“看到了！”山狼的声音带着冷静，“猎鹰，压制！”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迟宴已经动了！他没有选择后退寻找掩体，而是在枪响的瞬间，手臂猛地发力，将吓傻了的钱富贵如同麻袋般往杂货铺敞开的门内狠狠一推！同时自己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侧面扑出，一个迅捷无比的战术翻滚，躲到了杂货铺门外一个废弃的大木箱后面。

“哒哒哒！”来自山狼方向的皮卡处响起了短促的点射声，是对旅馆二楼的火力压制。

钱富贵被摔进杂货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老瘸子终于不再装睡，连滚带爬地缩到了柜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