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1页)
中云和的休闲区大多灯火辉煌,人置身其中像过节日。许长龄当下心情不美,亟需一处灯火阑珊的地方,好容易找到一处,面朝喷泉却又很吵。
快到家时收到贺时与的来电,让她等她,她有话要说。
长龄交叉托着两只手肘垂头丧气地坐了一阵,还不见贺时与来。正担心是不是自己方才没交代到位,别给卡在门外,通知到家里让她妈妈截住了,就远远看见她妈妈陈向真朝这边走过来了。
陈向真自从那次突袭跟女儿大吵一架,发现许长龄对这个小男友相当上心后,就立意一定要把女儿背后的这个人揪出来。原本是想去查女儿的手机通话,被丈夫阻止后,只好改为私下跟安保处打招呼,让他们帮忙留意跟女儿一道回来的车与人。
因此接到女儿交代的来访消息,就第一时间赶来捉人,谁知贺时与没到地,陈向真却先到了。
许长龄看见母亲也很意外,“你怎么……?”话落旋即明白过来,“你监视我啊?!”许长龄这晚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先是被陆烨舆论绑架,然后被自己的母亲无视边界。
“我服了!”
不能在这等了,许长龄一蹬脚走在前头,陈向真就随在后面,“许长龄,妈妈关心你还有错了?我又没有阻止你,我就是图个清楚了解,你谈个恋爱,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什么不能让家人知道的!”
虽然有一肚子话要辩驳,这会儿许长龄却一个字也不想说。
陈向真见女儿只一味逃避不肯面对,现在急忙要走无非是保护那个见不得光的人,话说得更咄咄逼人了,“真要拿的出手,至于不敢见人吗?!害怕得连在电话里打声招呼都不敢,能有什么本事,格局大得到哪儿去?!或者就是人家压根对你没认真!要么——我看就是个骗子!用一个虚假人设,就能把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骗得不知东南西北!……还说我眼界低,没见过好的……!”
许长龄再也听不下去,“咻”地转过身来,“她骗我什么了?!骗我财?那她还真是不差钱!!骗我色?送上门人家还未必肯要呢!”
陈向真被许长龄的愤懑发泄唬得呆了几秒,堆起眉来磕绊道:“什,什么叫送上门人家未必肯要,谁送上门了?你送上门了?”
许长龄别过身去不说话,陈向真追着问道:“我问你话呢!”
“没有,没有!!你满意了吧,没有!不但没有,人家还要把我推给你眼中的‘好女婿’呢!!”许长龄叫。
“你向我吼什么?!”陈向真气得发抖,“谁是我眼中的‘好女婿’?陆烨?”陈向真冷笑,“你还真是小看你妈妈我了!我告诉你,虽然姓陆的未必是,但你那个神秘爱人一定不是!你敢说他不喜欢你?真爱不见得,喜欢一定是有一点的,不然能日夜陪着你疯?如果他不求人,又喜欢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让给别人?是什么原因呢?只能说明他还是有求于人嘛,你把他说得上天有地下无的,神秘得我都以为你男友是瑞肯总统呢!原来不过如此!有钱有什么用?没胆量跟陆烨掰手腕,说破天都没用!”
许长龄不想她母亲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一针见血,一时竟没了对答。
不仅许长龄一时无辞,站在暗处的贺时与也悄悄地黯然了。原本约见许长龄就是她因为对二人的当下深感不确定,并非是她有着过人的责任与道德,只因为许长龄不是一个谈情无忧的对象,在这个圈子,她的干净过于难得,所以交往得越深,越害怕自己陷进去,越害怕成为彼此不可逾越的障碍。
不应该阻碍许长龄的未来,也最好不要让许长龄牵绊住了自己,许长龄不会永远是无忧无虑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也不能顶着贺信瑞女儿的头衔过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贺时与就抛下保镖乘民航去了荆华。
许长龄因为昨晚母亲的介入没有等到贺时与,给她发信息约次日见面她也没回。
许长龄满心委屈一等等到中午,只好忍着委屈去酒店提昨天落在那的车。到酒店才知道,贺时与一早已经回了明侨,气得许长龄站在大厅给贺时与打电话,一连打了三通,通通无人接听。许长龄便在信息中质问:“昨晚的事,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以为又将石沉大海,谁知贺时与回复的不假思索,“没有。”
许长龄脑里一片空白,对面又发来一句:“陆烨让我跟你说,他昨晚不是故意把你架在上面的。”
……
放下手机,贺时与执勺浅尝了一口面前的海参鸡豆花,雪白的豆花,点缀着鲜红的枸杞浸润在绿色的豌豆汤汁里,温润的香雾袅袅飘进人的肺腑,是她往日的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