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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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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悲恸沉沦,有人恣肆欢谑。

手机连震好几下。

何霏霏立刻点开。

薛湄芷的头像顶到最前——

十多张照片连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再往上,是大小姐对着何霏霏的猫咪头像痛批。

说她居然敢放鸽子,她不在,少了太多乐子。

灵堂也有人放鸽子。

“我说祁生,”

有人故意学了粤语的“祁生”腔调,偏偏儿化音腌入味,说出来滑稽得很,

“你说你饿了要吃饭,我带你过来,光顾着抽烟是什么意思?”

祁盛渊半靠着藤椅,长指夹烟,又放进薄唇,一口吸到底。

含着到了头的烟蒂,捞了手机出来,点进微信。

“从昨天就开始忙,连续熬了三十几个小时,我也是真的受不了……”

坐在祁盛渊身侧的男人揉着眉心,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还是你们汪校长厉害,劲头足的呀,一点岔没打,别说比你爸了,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要精神。”

祁盛渊的妈妈兼了个学校校长,在私下场合,让大家都叫她“汪校长”。

祁盛渊把烟蒂揿进烟灰缸,剑眉疏懒:

“做人新抱,咁多年喺羊城匿埋,一粒声都冇,家下老嘢死咗先至嚟扮尽孝,咪就係嗰块面紧要啲啦。”

(做儿媳的,这么多年在羊城躲着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老东西死了才过来扮尽孝,不就是那张脸面更重要)

“我说祁总,”

身旁的男人听着头痛不已,不耐烦皱眉,

“请你高抬贵手,体谅一下我。我就小你几个月,叫了你二十多年的表哥,每次你来北城,我都要听你说鸟语,嘎嘎嘎嘎嘎……这个逼,你是非装不可吗?”

祁盛渊掏了打火机,那个原本镶翡翠的地方空出凹痕,他又点了一支烟:

“少说两句行不行?别像有些人一样,年纪轻轻,说话一大段一大段的。”

屏幕停在微信私聊。

头像里的猫咪是家养的。

每次,都发给他好长一串。

“谁?谁说话一大段一大段的?”

表弟疑惑,但为白事连续熬了三十多个小时,头都要炸开。

他也点了一支烟:

“你们汪家人,一个个精力都好——”

“没有‘你们’,我不是汪家人。”祁盛渊从手机屏幕上抬眼。

“好好好,汪家人,他们汪家人,”

表弟从鼻孔吐了白烟,

“可不像我俩躲懒,歇着。”

“汪家栋啊,你那个表弟,从小跟你作对的汪家栋,这会儿人都跑到永通湖那片儿鬼混了。嚯~这谁看得出来,下午那阵,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在你爷爷灵前哭昏过去了啊?”

祁盛渊退出看了很久的长长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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