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尝话(第2页)
“浓香型有1573,酱香型有青花郎,先生看看是否需要?”
这个侍者在北城一环内的四合院私房菜干过,是见惯了显赫的人。
他没有告诉何印的是,飞天茅台并无年份区分,而且是茅台酒中档次最低的。
何印大约想说茅台的年份酒系列,30年或者50年,但这种顶级的白酒,一般人根本喝不到。
何印眉毛拧紧,为难看向祁盛渊:“1573和青花郎档次低了,祁总你看……”
“我开车来的,喝橙汁就行。”祁盛渊淡淡回。
何霏霏感觉左边的何印,明显身体一僵。
在座的杯中都是红酒,祁盛渊明知何印此时叫白酒是为了自己,为什么不一早说呢?
“刚才说到……霏霏和祁总都在狮城,”
一眨眼,何印已经恢复先前自信控场的模样,
“其实有一点,祁总你可知道,这位小学妹的名字,是大有典故呢。”
祁盛渊眼尾一敛,无可无不可的兴趣。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何印看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咬,
“我也姓何呀,但我爸妈没什么文化,取不出来这么雅致又好听的名字。”
何霏霏姣丽的脸一凝,勉强扯了嘴角。
一个礼貌且知情识趣的成年人,此时应该面带微笑,从容地感谢身边这位学长,毫不吝惜夸赞自己的名字。
但她说不出口。
从小到大,她的名字偶尔也被当做谈资。
妈妈会说,爸爸会说,给她起名的外公也会说。
但从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根本不同。
她很不舒服。
偏偏还不能发作,这会显得自己敏感易怒、小肚鸡肠。
“唔通你唔知嘅咩?”
(难道你不知道吗?)
祁盛渊却忽然说了句粤语,是对何印。
何印茫然,他来自北方小城,一个字都听不懂。
在座也无人明白,偌大的包厢,像突然按下了静音键。
何霏霏听懂了,也只能装不懂。
她抿一小口橙汁,这种饮料,可以在口中从酸变成甜。
“你要改名的话,有现成的,”
祁盛渊目光温和,睨着何印僵硬的脸,又说回了普通话,
“就叫,‘何巍巍’。”
何印一顿,双耳通红。
他不知祁盛渊何解,却也再没办法,用听不懂来伪装自己。
“你刚刚说那句,是曹操的《苦寒行》,开篇第一句,‘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祁盛渊微微颔首,
“气势磅礴,是个好名字。”
在满桌的安静里,何霏霏终于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