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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死我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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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魂落魄地走着,手里的油纸包已经凉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带来一阵阵颤栗。

她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想找个地方躲雨,也躲开那些让她心慌意乱的、不属于她的热闹。

就在这时,旁边一家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的廉价网吧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三个男人。

看样子是刚通宵结束,满身烟酒混合的浊气,眼神混沌而充满无所事事的恶意。

他们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独自走在雨中的沈清欢——苍白,美丽,纤细,湿透的衣衫贴着身体,眼神空洞茫然,像一只误入歧途、毫无反抗能力的幼兽。

“哟,妹妹,一个人啊?下这么大雨,哥哥们送你啊?”为首一个穿着花衬衫、胳膊上有褪色纹身的男人堵住了她的去路,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另外两人发出哄笑,一左一右围了上来,形成合围。

沈清欢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四肢,让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想后退,脚跟却绊到湿滑的路沿,一个趔趄。

男人们笑得更放肆了。

“怕什么呀?交个朋友嘛。”花衬衫男人伸手,油腻的手指就要碰到她湿漉漉的脸颊。

“滚开!”沈清欢终于找回一点声音,嘶哑地喊出来,抱着栗子糕的手臂下意识地挡在身前,像一层无用的盾牌。

“脾气还挺辣?”男人被激怒了,或者更兴奋了,一把打掉她手里的油纸包。

金黄色的栗子糕滚落出来,沾满泥水。“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个男人从侧面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肮脏的手指触碰到皮肤的感觉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想吐。

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灭顶而来,比抑郁更深,更具体,带着真实的、令人作呕的触感。她开始挣扎,用尽力气踢打,但力量悬殊太大,男人的手像铁钳,另一只手甚至试图去捂她的嘴。

就在那只肮脏的手即将碰到她嘴唇的瞬间——

一道黑影如同出鞘的利刃,裹挟着冰冷的雨和更冷的怒气,从侧面以惊人的速度撞了过来!

“砰!”

沉闷的、□□撞击的巨响。

抓着沈清欢胳膊的男人甚至没看清来人,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在了湿漉漉的墙壁上,后脑勺磕出闷响,剧痛让他瞬间松手,蜷缩着滑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沈清欢只觉得钳制一松,人已被一股熟悉的、带着消毒水冷冽气息的力量猛地向后拉开,护在身后。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了沈清简的背影。

黑色的长发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几缕发丝黏在嘴角。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早已湿透的浅灰色家居衬衫(显然是匆忙出门,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紧绷,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背对着沈清欢,面对着剩下的两个男人,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堵骤然拔地而起的、冰冷的墙。

但沈清欢看到了她的侧脸。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沈清简。平日里清冷平静的眼睛,此刻烧着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瞳孔缩得极小,里面翻涌着足以冻裂骨髓的杀意和某种濒临失控的疯狂。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失去血色的直线,下颌骨绷紧,脖颈上的青筋都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更深邃的恐惧而微微凸起。

“你们,”沈清简开口了,声音不像她自己的,低哑,平直,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片,刮过雨夜的空气,“碰她哪里了?”

她的目光,像手术台上最无情的探照灯,死死钉在那个花衬衫男人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仿佛在评估从哪里下刀最有效。

那眼神里的压迫感,竟让两个原本气焰嚣张的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花衬衫男人啐了一口,强撑着脸面:“关你屁事!你他妈谁啊?找打是不是?”他挥了挥手里的空酒瓶。

沈清简没有回答。

她甚至没有看那个酒瓶。

她的视线,落在了沈清欢被抓过的、此刻已经泛起红痕的小臂上,又移到她脸颊旁——刚才那男人肮脏的手指差点碰到的地方。

那簇幽暗的火焰,瞬间爆燃!

她没有等对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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