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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和一种令人坐立难安的、厚重的寂静。

沈清欢食不知味。

她觉得每一口食物都堵在喉咙口,难以下咽。她能感觉到来自餐桌另一端那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来自林婉),也能感觉到父亲刻意的忽视。

只有沈清简,似乎真的当她不存在。

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在这个华丽而冰冷的笼子里,和一个漠然的父亲,一个充满审视的继母,还有一个像精致人偶般的姐姐一起。

夜晚,陌生的房间格外空旷寒冷。

她蜷缩在被子底下,紧紧抱着母亲的旧照片,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套。

窗外雨声淅沥,像是永远也不会停。

她不知道,在走廊另一头的主卧里,林婉正对沈建国低声抱怨:“……那边留下来的,能有什么好教养?看着就一股小家子气,畏畏缩缩。以后带出去都丢人。还得费心看着,别把清简带坏了。”

沈建国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人已经接来了,还能送回去?让清简看着她点就行。你少说两句。”

她也不知道,在隔壁的房间里,沈清简并没有睡。

她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复杂的医学启蒙读物(林婉安排的,认为“女孩子学医将来体面”),但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上。

她听着窗外无休止的雨声,听着隐约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从走廊尽头飘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的边缘。

一个新来的“妹妹”。

一个失去母亲、被扔进这个冰冷之地的陌生人。

沈清简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同情?

她早已不懂得那是什么。

在这个家里,情感是多余的,甚至危险的。

保持距离,遵守规则,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读书,礼仪,未来按部就班的人生),才是生存之道。

她只是将那隐约的哭声,归为这个家里新增的、需要习惯的背景噪音之一。

第二天开始,沈清欢试图在这个家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或者说,找到一点能让自己呼吸的缝隙。

她小心翼翼地遵守着佣人告知的“规矩”:几点起床,几点用餐,在客厅不能大声说话,不能随意进入主卧和书房,不能碰林姨的花瓶和古董……

但她的“小心翼翼”本身,似乎就成了错误。

走路太轻,被说“鬼鬼祟祟”;说话声音太小,被斥“没吃饱饭吗”;吃饭时筷子没拿对角度,会引来林婉一个冷淡的、足以让她食不下咽的眼神。

父亲沈建国几乎当她透明。

偶尔在家遇到,他的目光会像掠过一件家具一样掠过她,没有任何停留。

他更关心的是公司的报表,是和哪些人的饭局,是如何维持这个表面光鲜的家庭门面。

只有沈清简,是相对“稳定”的存在。

她永远按照精确的时间表生活:起床,晨读,早餐,上学,回家,做功课,晚餐,睡前阅读。

她完美地履行着林婉“看着她点”的指令,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当沈清欢不小心在客厅多停留了一会儿,沈清简会淡淡地提醒:“你的作业。”当沈清欢因为噩梦半夜惊醒,在走廊里徘徊时,沈清简的房门会无声地打开一条缝,她站在门内的阴影里,只说两个字:“回去。”

没有安慰,没有询问,只是冷静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沈清欢起初有点怕这个过分冷静的姐姐。

但渐渐地,她发现,沈清简的“规则”虽然冰冷,却清晰,且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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