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
李靖九迷迷瞪瞪地嘟囔一句。
想让你死何必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谢子黎挑挑眉,说道。
“毒死你对我有何好处?再说了,我应当留着你去向你家讨赏钱,最好赏我一千两银子。”
那药丸一放到舌上便如同水一般化开,很是神奇,皇宫里也没这样的东西,却比汤药苦千万倍。
李靖九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苦醒的,还是药真的发挥了作用,总之没一会儿,她便觉得四肢轻盈,溺水后只要呼吸,心口便会绞痛的毛病居然也没了。
她惊讶地睁眼,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竟发现哪哪都不疼,兴奋地拽住谢子黎的衣袖,眼睛发亮。
“世上真有这般神药?皇……我家中都未曾见过,果然世界之大……”
“赶紧起来,我腿都麻了。”
谢子黎冷漠地将李靖九从腿上推下去,扭身去翻找方才侍女送的东西,将其中的伤药捡出来扔给李靖九,问道。
“会上药吗?我这肩膀上和额头上的伤自己处理不方便。”
但李靖九这才意识到谢子黎脸上的血迹斑斑,肩上的衣服也是殷红一片,白衣变血衣,顿时生出愧疚。
“会,呃……但我……但我自行处理的不多,可能……可能弄得不太好。”
李靖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她从小被母皇逼着习武学文,受伤定然不可避免。但就算是手指破个口子,她的贴身侍卫都要跑去找太医。那些太医听闻更是惊恐万分,一窝蜂地涌上来为她医治,哪用得着她动手。
但李靖九又拍着胸口补充道。
“但我看过很多次!我学得很快!”
“……也行,我说,你做就行。”
谢子黎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下去,她顿了顿,轻轻点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
干涸的血粘合在溃烂的肉与麻布之间,扯下的时候像是生生扯下一层皮,伤口里鲜红,外面泛白。李靖九光是看着都觉得肩膀痛,可谢子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动作干脆,仿佛没有知觉。
“温水洗一下伤口,再把送来已经碾碎的草药抹上,系上布条,怎么系都行。”
“……你这也太粗糙了。”
李靖九嘟囔了一句。
当时她受了伤,那些个太医可是要仔仔细细擦个没完。
李靖□□着记忆中的模样,把肩膀伤口四周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比谢子黎自己处理仔细不知道多少倍。
额头的伤口确实如谢子黎所料,不过小拇指甲盖长短,早就自行止血。李靖九举着湿布条,盯着谢子黎半张脸上擦了好半天。直到谢子黎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将她的手拿下来。
“行了,差不多就行。”
“去,坐床上去。”谢子黎又道。
李靖九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垂着头坐在床边。不知为何,虽然谢子黎没脸上表情没变化,但她就是觉得这人终于是关起门准备来跟她算总账的。
接着,谢子黎质问的话不出所料地砸下来。
“阿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里?又是如何来到这里?”
“我……”
实话实说是万万不可的,毕竟自己早就放出话来要隐去姓名。再说平日里四周之人都对她恭敬非常,像阿水这般的还是第一个,她觉得有意思。
李靖九乌黑明亮的眼珠一转,轻咳一声。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是这里人。你有句瞎话倒是对,我确实来自于上阳京,乃商贾之家,家中富裕。”
这是假话。
谢子黎将李靖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挑挑眉,没说什么。
“我一直被家母保护的很好,不曾离京,可我自幼读书识字,书中记载宸昀国万里江山,我却一成也没看到,心中早就憋闷。因此就在十八岁生辰那日,我顺水推舟向母亲讨了一个出门历练的机会,谁知道如此倒霉……”
这像是真的,恐怕这小孩真就是这么想的,可李云裴能答应的如此干脆?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了,肯定是不对。谢子黎摸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