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把树下的结义三（第4页）

他想要一答案，回应的是夹杂难过的笑容。

上了幼儿园了，李叔也发现了一个秘密。只要提起“爸爸”这个词，所有的大人都露出和阿姨的笑容。

完整的一家人就必须有爸爸，妈妈，还有我。缺了谁，都好像不行。

就像小偷偷走闹钟的电池，时间就不转了。

世界真奇妙，用一层透明的薄膜将李叔也和“正常”隔开。

他一直隔着薄膜好奇着世界外的发展，直到某一天，小区的保安爷爷要回老家送给他一盆花。

什么话也没说。

李叔也抱着花乖巧坐着一边，陪爷爷最后一趟班。

来来往往许多人，谁都可以搭话。

“嘿，老头子，你明天就不干呀。”男人说。

“嗯。回家退休了。”爷爷说。

男人这才注意到保安身旁坐着的小孩，心里看着就舒服，笑道:“你家孙子真孝顺，怕你一个人孤独还特意陪你。”

“我家娃就知道一天天平板手机，玩都不来玩。”

“这不是我家的。”爷爷笑道，“这是业主的孩子看我一个人陪我说话。”

“哟——谁家的，让我看看。”

男人附身凑近，端详那张脸，似乎记起来什么，对着保安窃窃私语:“这不是那家小孩，是不是父亲不愿意随母姓，坚持随他姓，最后他们离婚。”

“不是入赘，不就是一个姓氏吗？搞什么大惊小怪，至于离婚嘛……”

“当着孩子的面，你在说什么。”保安说，“第一你不了解别人家的情况，第二不要随意猜测。”

李叔也听见他们争吵了，抬头望着男人。

男人笑着打哈哈了:“我都是听说的，别当真，别当真。”

“小孩，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好好给你妈妈养老。”

“好。”

过了一会儿，爷爷轻声说:“小也，不开心吗？”

李叔也眨眨眼:“没有，只是我不明白。他刚刚露出和阿姨一样的表情，好像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爷爷揉了揉李叔也的头，拍了拍肩:“他们还没有区分好，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

“嗯……我好像懂了。”

至少爷爷的关心是真实的，他好像融进了一点世界。

李叔也完全融进世界的触感是大侠初次见面，它毫不留情无视他，尾巴轻微扫过他手臂，有点痒，但很开心。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太高兴了。

他正在幼儿园和朋友玩社交小游戏。

李叔也的笑容很璀璨，朋友想知道为什么，认真问:“为什么你没有爸爸，还那么开心啊？”

“嗯……?”

他回答不上，用含糊的音调当作话语。

一块石头落在李叔也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