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第2页)
他没有说完,但江清砚知道——之后就是谢家血案,父亲惨死,他独自一人回京,入六扇门,开始追查真相。
“所以你看,”谢云辞转头看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其实很像。都是孤身一人,都背负着血海深仇,都在黑暗中独自走了很久。”
江清砚与他对视,忽然也笑了:“是啊,很像。所以才会相遇吧。”
“不是相遇,”谢云辞纠正,“是注定要遇见。”
他的眼神温柔而笃定,江清砚的心跳漏了一拍,移开视线,耳根微热。
阳光正好,岁月静好。
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午时刚过,谢府来了客人。
“大人,三皇子来了,说要探望江公子。”亲卫来报时,谢云辞正在给江清砚念书——江清砚说躺着无聊,谢云辞就去书房找了本诗集来念给他听。
谢云辞眉头一皱:“三皇子?他来做什么?”
江清砚也坐直了身体:“赵元案中,三皇子不是也被牵连了吗?”
“陛下申斥了他,罚了一年俸禄,”谢云辞放下书,神色凝重,“但他这么快就上门,恐怕不是单纯的探望。”
“见见吧,”江清砚道,“避而不见反而显得心虚。”
谢云辞想了想,点头:“也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应付他。”
“不,”江清砚摇头,“既然是来探望我的,自然要见。扶我起来。”
谢云辞拗不过他,只好扶他起身,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衣着,确保没有失礼之处,这才扶着他往正厅走。
正厅里,三皇子李琛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他年约二十五六,面容俊朗,穿着宝蓝色锦袍,腰系玉带,气度雍容。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之色。
“谢大人,江公子,”李琛上前两步,“听闻江公子身体不适,本宫特来探望。贸然来访,还请见谅。”
“殿下言重了,”谢云辞行礼,“殿下屈尊莅临,是臣的荣幸。”
江清砚也想行礼,被李琛扶住:“江公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快请坐。”
三人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茶点后,谢云辞屏退了左右。
李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赵元一案,本宫也有失察之责。若非江公子明察秋毫,揪出真凶,本宫怕是要蒙受不白之冤了。所以今日特来道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表达了感谢,还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江清砚垂眸:“殿下言重了。草民只是自证清白,不敢居功。”
“江公子太谦虚了,”李琛笑道,“金殿之上,你舌战群臣,逻辑缜密,胆识过人,连父皇都赞不绝口。如今擢升刑部郎中,实至名归。”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刑部事务繁杂,江公子身体未愈,恐怕不宜太过操劳。本宫认识几位名医,对心疾调理颇有心得,要不要引荐给江公子?”
谢云辞眼神一凛。这话表面是关心,实则是在打探江清砚的病情,甚至可能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谢殿下好意,”江清砚神色平静,“太医令已经为草民诊治,开了方子,正在调理中。太医令医术精湛,草民不敢再劳烦其他大夫。”
李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也是,太医令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那本宫就不多此一举了。”
他又闲聊了几句,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江清砚的家乡、师承、在京是否习惯等等。江清砚一一作答,态度恭谨却疏离。
大约坐了半柱香时间,李琛起身告辞。
谢云辞送他到门口,李琛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谢大人,本宫知道你们在查一些……特别的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本宫虽然不才,但在朝中还有些人脉。”
这话意味深长。
谢云辞神色不变:“谢殿下。若有需要,臣自当禀报陛下。”
李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上轿离去。
回到正厅,江清砚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刚才强撑了那么久,体力有些透支。
“怎么样?”谢云辞扶住他。
“没事,”江清砚摇头,“三皇子这是……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