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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诊脉病情堪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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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西跨院的寒风比别处更烈,卷着碎雪拍打在糊着旧纸的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谁在窗外无声叹息。凤姐的卧房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药味与炭火的焦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平儿刚从贾母处回来,手里攥着贾母赏赐的几两碎银子,脸色凝重地推开房门,只见凤姐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仍瑟瑟发抖,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渍。

一、寒榻忧·病入膏肓盼良医

“二奶奶,您感觉怎么样?”平儿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凤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凤姐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而微弱,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咳嗽,咳出的血沫染红了枕边的素帕。

“快……快请太医……”凤姐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说完便又昏了过去。平儿连忙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血渍,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守在一旁的丰儿拦住:“平儿姐姐,外面雪下得这么大,又是深夜,太医怕是不肯来啊。再说府里如今拮据,就算请来了,咱们也付不起诊金和药费。”

平儿何尝不知道这些难处?荣府库房被洗劫后,早已捉襟见肘,下人们的月钱拖了许久未发,贾母的人参汤都减了次数,哪里还有余钱请太医?可看着凤姐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怎能坐视不管?“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试试!二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一院子的人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平儿揣着碎银子,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冲进了茫茫风雪中。夜色如墨,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积雪覆盖,湿滑难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城中最有名的李太医家,寒风灌进领口,冻得她牙齿打颤,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她知道,凤姐的时间不多了。

二、重金请·太医诊脉言危情

李太医的府邸在城中心,朱红的大门紧闭,门环上结着薄冰。平儿用力敲门,敲了许久,才有一个老管家披着衣裳出来开门,脸上带着不耐烦:“这么晚了,谁啊?”

“李太医,求您开开门!我家二奶奶病重,快不行了,求您去看看吧!”平儿跪在雪地里,声音带着哭腔,将怀里的碎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一点心意,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家二奶奶!”

老管家接过银子掂了掂,眉头皱了皱:“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李太医已经睡下了,而且这大雪天的,路不好走。再说你家荣府如今的境况,就算治好了,后续的药费你们也负担不起啊。”

“我知道,我知道!”平儿连连磕头,额头磕在积雪覆盖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求您通融一下,只要能治好二奶奶的病,后续的药费我们一定想办法!就算砸锅卖铁,我们也会付清的!”

或许是平儿的诚意打动了老管家,或许是那几两碎银子起了作用,老管家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去问问太医。”说完便转身进了府。平儿跪在雪地里,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便积起薄薄一层,冻得她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府门,生怕错过一丝希望。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老管家终于出来,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李太医。“走吧,带我去看看。”李太医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对荣府如今的境况也有所耳闻。

平儿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引路,一路上不停地向李太医道谢,脚步却丝毫不敢放慢。回到荣府时,凤姐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头,由丰儿喂着温水,脸色苍白得像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太医走到床前,示意平儿掀开锦被,伸出手指搭在凤姐的手腕上。油灯的微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眉头渐渐皱起,脸色越来越凝重。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手,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脉象紊乱,气血两虚,郁结于心,外感风寒,多重病症叠加,已是病入膏肓啊。”

三、良药贵·府中空乏无余资

“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二奶奶!”平儿连忙跪下,泪水夺眶而出,“只要能治好她的病,您要多少诊金都可以,我们一定想办法凑!”

李太医扶起平儿,语气沉重:“不是我不肯救,而是她这病,需要名贵药材调养,而且要长期服用,才能慢慢见效。就说最基础的人参、当归、鹿茸,哪一样都价格不菲,以荣府如今的境况,怕是难以负担。”

他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一张药方,递给平儿:“这是我开的药方,上面有所需药材和用法。能不能凑齐药材,能不能坚持服用,就看她的造化了。”

平儿接过药方,只见上面写着人参、黄芪、当归、白术等十余种药材,其中不少都是名贵之物,光是人参一项,就需要上等野山参,价格绝非荣府如今能承受。她拿着药方,只觉得手心发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府里连日常用度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哪里有钱买这些名贵药材?

“太医,就没有便宜些的替代药材吗?”丰儿忍不住问道。

李太医摇了摇头:“她这病已是沉疴,普通药材根本不起作用,只能用这些名贵药材吊着性命,慢慢调理。若是凑不齐药材,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完,便收拾药箱,转身离开了。

平儿送李太医出门,回到卧房时,只见凤姐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二奶奶,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药材的!”平儿强忍着泪水,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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