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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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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已久的暑假来临,陈默却走了。

陈默早被临渊大学数学系提前录取,暑假受邀去临渊大学参加数学夏令营,要到九月份才能回学校,因为那时要准备参加物理竞赛。

从记事起,这是陈夕第一次与陈默分离,陈默离开前的几天,她每个夜晚辗转难眠。

临高寒暑假封校,陈夕搬回孤儿院,她在孤儿院住的是二十个人一间的大宿舍,和陈默上下铺,她睡上铺,陈默睡下铺。

原来是陈夕睡下铺的,因为同宿舍老有不讲究的孩子,趁她们平时住校,去占陈夕的床,什么破烂都往陈夕床上堆,有次害陈夕染上了头虱。

陈默发现,便和陈夕换了铺位。

即使陈默睡下铺,没人敢往她床上放什么东西,也没人会这么做,陈默俨然是孤儿院这一方围墙里的头狼,其他孩子对她总是又敬又怕。

陈默走的那天,陈夕去送,公交站台前,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陈默不忘叮嘱陈夕:“夕夕,你暑假要多用功,不许贪玩看小说。”

“嗯。”陈夕应得乖。

陈默解释道:“夕夕,我不指望你能考上临渊大学,至少尽量考得离临大近点,不然大学四年,我们该怎么办呢。”

陈夕如梦初醒,想起来这个严酷的问题。

是啊,如果不能考一个离阿默近一点的大学,那她们就要聚少离多了。

一想到这,陈夕的嘴有往下瘪的趋势。

才刚耷拉下去十五度,陈默牵扯心脏的那根血管已经抽了一下,孤儿院地处偏僻,附近只有一个公交站台,平常少有人搭车,此时正好四下无人。

陈默自觉话说重了。

陈夕最爱自己闷着瞎琢磨,不该要走之时在她心里埋雷。

陈默正要抱抱陈夕,说些找补的话宽慰她,不料此刻公交车正好停靠站台,打开车门。

心里的宽慰之词来不及细说,陈默收回要拥抱陈夕的手臂,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司机催促:“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关门了。”

“来了!”陈默背起包,转身上了公交车。

陈默站在公交车前门,神情复杂地冲陈夕挥手告别,陈夕站在站台上,想说我会想你的,才刚张嘴,车门吱呀关闭,公交车缓缓驶离。

“阿默,我会想你的!”陈夕追着公交车跑了几步,扯着嗓子大喊,抬头时,只见陈默也飞快地跑到车最后一排,透过后挡风玻璃,向陈夕使劲挥手。

陈夕第一次离开陈默,陈默也是第一次离开陈夕。

望着陈夕奋力追着公交车的身影越来越小,陈默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不留神被路过的车撞,又怕她摔个大马趴,更担心自己不在的日子里,陈夕会被孤儿院其他孩子欺负。

内心里假设了一百种陈夕被别人欺负的情形,陈默忍了又忍,眼底终究染上了湿气。

她们只有一台旧手机,陈默带去夏令营,方便联系,陈夕在孤儿院什么都没有,收不到陈默的任何消息,只能干着急。

从未经历过的漫长分别带来抓心挠肝的想念,在一起时那些习以为常,分开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陈夕,陈默有多好。

譬如每晚床边装满水的水杯,陈默不在,就变成空的了。半夜踢掉的被子,再也不会重新盖回到陈夕身上。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

有次在食堂吃饭,都快吃完了,陈夕突然想到陈默怎么打饭打了这么久都没打好,抬起头在食堂里四处张望,企图寻找陈默的身影,这才意识到,陈默还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呢。

陈夕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将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索然无味。

她的四周全是人,她依旧感到寂寞。

陈默走的时候似乎把她世界里的热闹也全带走了。

陈夕忍了又忍,她想,阿默不在,我应该坚强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哭,没出息。

越这么想,眼泪越是啪嗒掉进餐盘里。

陈夕和着眼泪将剩下的饭吃完,走出食堂后,天已经擦黑了,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带上自己全部家当,奔向两公里外的公交站台。

陈夕不知道做哪班车能到临渊大学,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前等了一个多小时,凭着记忆里陈默上的那辆车上的号码,等到了对应车次的末班车。

上车之后陈夕更茫然了,她对着车上的路线图看了好久也没看明白自己该在哪个站点下车,纠结再三,鼓起勇气问了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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