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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15章 新面孔(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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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群里说。”他点头,“说国外博士都靠这种东西熬。”

“说‘吃一颗,当天不困’。”

“你当时心里那句话是什么?”

“如果我这次开题过了,”他苦笑,“我以后就不吃了。”

“你过了吗?”

“过了。”

“那你后来还吃吗?”

“吃。”

他合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因为第二天还有别的会。”

“第三天有课。”

“第四天导师找我谈话。”

“我一直在等一个‘不用支持也能过关’的时刻。”

“后来发现,”他低声,“那种时刻不会自己出现。”

“你有没有想过停?”

“有一次真的停了。”

“那天早上,我什么都没吃。”

“到了实验室,”他手指抓紧了裤腿,“我站在台子前,拿着移液枪,手抖得停不下来。”

“我看着手里的样本在抖,就突然想到——”

“如果我现在把这一管打错了,也许就有一个人治不好。”

“那一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用药’的时候,更危险。”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愣。

“现在呢?”沈听澜问。

“现在……”他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我被停学了。”

“导师说,‘你这种人不适合做科研’。”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

“但我知道——我自己做不了那个‘对别人负责’的人。”

“你恨卖给你药的人吗?”

“恨。”他笑了一下,“也不完全恨。”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了。”

“有了他,我只是……晚一点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受害者”或“加害者”的二元标签能概括的故事。

有些人用药,是为了逃避后果;有些人,是为了拖延崩溃的时间。

拖延不等于解决,但在他们眼里,那一晚的“多活一会儿”,价值巨大。

·

第三个对象在城郊戒毒所。

冬天的风从院墙外刮进来,操场上树枝光秃秃的,几名穿病号服的人在走圈,肩膀缩着,脚步不快不慢。

接待室里摆着两把铁椅子,中间一张小桌,桌上放了一壶热水,水汽往上冒。

“我叫张亮。”那人坐下时自报了名字,“以前在外面,是开小饭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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