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13章 旧账重叠（第2页）

【与十年前某试验药物结构高度同源。】

“十年前那份报告，”技术处的老专家在她身侧看了一眼，“只能写出‘某类前体’。”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了。”

“你那时候就提过，要把试验药物管理的事往刑事角度推。”他笑了一下，“可那几年，谁都觉得用内部通报就够了。”

“现在来看呢？”她问。

“现在来看，”他叹气，“那时候所有人都低估了这玩意儿的热情。”

“它比我们想象的更执着。”

“执着地想走出实验室。”

林幼清把报告夹进自己的案袋，回到办公室，坐下，把当前极乐案的卷宗摊开，把十年前的技术报告复印件放在旁边。

两份文件的字号、版式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语言的自信程度。

十年前用的是“疑似”“尚不能排除”；

现在写的是“高度怀疑”“结构同源”。

她拿笔在纸边上写下几行：

——同一类物质

——十年两起案件：一次“技术滞后”，一次“证据渐清”

她停顿了一下，又在下面加了一句：

“案卷可以终止，事实不会。”

“事实只会绕一圈，在别的案件名下再回到我们桌上。”

“如果第一次我们选择不看，第二次，它就会选择不再提醒。”

·

下午的业务讨论会上，处里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周围，桌上摊着最新的案子列表。

“富二代案那条，群众关注度高。”有人说，“起诉意见书里要不要写涉及‘新型合成物’？”

“技术报告已经这么写。”林幼清说，“我们只能照实写。”

“那十年前那宗案子？”另一个检察官忍不住八卦，“你是不是特地跑去看了？”

“看了一眼。”她合上笔，“那宗案子当时不立案，现在回头看，并不完全是错。”

“当时的证据条件，撑不起现在我们想要的那种指控。”

“可它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哪儿？”有人问。

“它让我们有了一个习惯。”她说。

“习惯于把某类事情，往‘管理失误’那边写。”

“而不是往‘刑事风险’那边想。”

“当年出具报告的专家写了半页建议，说应该关注这种物质的流向。”她敲敲那一页，“但最后被放进卷宗夹层里的，是‘不再继续侦查’。”

“卷宗合上了，”她抬眼，“事情没合上。”

“十年后它在别的卷宗里，以另一个名字回来了。”

“好在这次，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写。”

讨论桌上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办案人最怕的不是“犯错”，是意识到自己当年什么都没做——然后眼睁睁看着后面的案子，在同一条路上翻车。

“所以这次我们要做的，”处长总结，“不光是把这几宗案子书面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