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9章 怀疑与边界(第3页)
“我们可以用术语:某类未知合成物、聪明药、助眠糖。”
“提醒教育系统、家长、公众注意。”
“检察机关也可以发一份通报,”她摊开手里的纸,“指出近期办理案件中发现的问题。”
“公益不等于天然安全。”
“公众有知情权。”
“那企业那边怎么想?”企业服务办的代表忍不住,“远洲那样的企业,要是看到我们这个时候连发两条风险提示,他肯定觉得是在针对他。”
“他要是良心完全过得去,”林幼清说,“就不会这么敏感。”
“如果他心里清楚自己有哪部分业务说不过去,”她停了一下,“那我们不说,别人迟早也会说。”
“就像这次地下诊所的视频——记者可以拍,我们却先避而不谈。”
宣传处长被这话堵了一下,脸上略有尴尬:“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我们的难处,是电话。”
“你们的难处,是命。”
“我不是不理解你们。”
“但有些话,我们的稿子里不能写。”
“那你们就写你们能写的。”她淡淡。
“我们写我们该写的。”
沈听澜一直没插话,直到主持人把话头抛过来:“沈队,你们专案组的意见呢?”
“我们现在需要两件东西。”她说。
“一是时间。”
“远洲这块,我们刚进去看了一圈流程,冷库、日志、调拨记录,都刚刚开始追。”
“稍微动一动,他们就收一收。”
“我们需要在他们收完之前,先把基本的证据链搭起来。”
“二,是保护。”
“谁的?”主持人问。
“案子里那些看起来没那么‘好看’的名字,”她说。
“地下诊所里那具尸体,边城山洞里那些村民,和这次高档公寓案里,那些被定义成‘不自爱’的年轻人。”
“他们的故事,如果完全被公益宣传盖过去——”
“我们做这一行的,很难心安。”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你们总不能指望媒体去保护他们。”宣传处长半开玩笑,“毕竟现在上新闻的是程总,不是那些人。”
“我没指望。”沈听澜说,“我只指望我们自己。”
她把桌上的一张图片推到会议中央,是地下诊所里那具挖眼尸体的照片——当然,已经打了马赛克处理。
“这张照片,”她说,“暂时不会上电视。”
“也不会上报纸。”
“但它会躺在案卷里。”
“将来,”她看向林幼清,“会躺在起诉书的证据目录里。”
“我们不需要所有人都看见。”
“只需要有一批人,”她的声音很平静,“在该看的时候,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