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6章 城郊地下诊所(第2页)
“没人在。”有人探头,“刚用完不久。”
“右边。”沈听澜的声音压得很低,“门。”
右边那扇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有一圈新鲜的指纹印,光线一照,油光一层。
“准备。”刑警队长给特警打手势,“我数三声。”
“一——二——”
“砰!——”
门被踹开,手电光如同一把刀,瞬间划破房间的黑。
房里没有机器,只有铁床和铁链。
床上的人,已经不能算“人”了。
白布盖到胸口,露在外面的脸颊和手背冰冷发白。眼窝是两个黑洞,眼睛被整齐地挖掉,手背上有一个用刀刻出来的符号——几笔交错的痕迹,看起来不成字,却像某种暗号。
空气一下子冷了两度。
“别动他。”沈听澜沉声,“先固定现场。”
铁床的四角有锈迹,链条的一端拖在地上,另一端还锁在床头。床边有一滩水渍,混着药味和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这手法……”本地刑警压低声音,“真晦气。”
“不晦气。”温止站在门口,“有目的。”
她没贸然上前,而是站在门槛边,先让技术组进去拍照、画图、标记。
她的手按在门框上,指节有一点发紧,指尖却很稳——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了:消毒水下面埋着的,是拿人命当耗材的习惯。
“取样。”她吩咐,“空气、床单、手背附近的残留。”
她自己绕到一侧,在墙角一块被溅湿的灰处蹲下,小心取了一点尘土。
“手背上的这个。”她抬眼,“拍清楚。”
那几个划痕不规则,却不是随便乱划的——每一刀的位置都像经过设计,既不会一下把筋割断,又足够让人记得疼。
“见过?”沈听澜站在她身后问。
“十年前,在纸上见过。”她说。
“山里有人给我看过一份试验记录。”
“上面有类似的标记。”
她收回视线,站起来,对沈听澜说:“他给我们留了一个‘签名’。”
“你觉得这是哪条线上的人?”
“我不觉得。”温止说,“我记。”
“等哪天同样的刀法再出现,就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她的语气平平,但那几个字落下来,像在墙上钉了一颗钉子。
·
检查完地下室,楼上的每一间又走了一圈。
诊所里没有所谓“医生”了,只有匆忙离开的痕迹:喝了一半的水杯,没收走的账本,插在桌角的宣传单。
“老陈从哪儿进货?”沈听澜问卢浩。
“他说有个‘老鬼’。”卢浩缩在墙角,“大家都叫他‘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