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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6章 城郊地下诊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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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外环再往外,是一片旧工业区。

曾经热火朝天的机械厂、加工厂,现在只剩斑驳的招牌和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的残破铁皮。路灯间隔很远,冬天的风从空旷地里穿过去,卷着尘土,把地上的塑料袋吹得打着旋儿。

“他说在前面第三个巷子。”本地刑警队长看着导航,脚踩在刹车上,“你仔细点。”

副驾的卢浩——昨晚被抓来的那位“小豪”——双手合在一起搓着,脸色灰白:“就那边,那个写着‘XX机械’的旧牌子后面。”

“我们开了。”队长盯着他,“别带错地方。”

“真错不了。”他咽了口唾沫。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迷路了,”他说,“后来……记住了味道。”

车缓缓拐进一条更窄的路。

路的一边是倒塌了一半的厂房,另一边是一排低矮的二层小楼,被人用水泥大概刷过,看上去勉强干净,却挡不住岁月和潮气留下的痕迹。

“停这里。”队长挥了挥手。

几辆车无声熄火,把车灯和警灯都关了,只留下一点仪表盘的弱光。

“确认一下。”沈听澜低声,“没有提前的风声?”

“刚才行动信息,只有小范围知道。”本地刑警队长说,“不过……”

他话没说完。

大家都知道,“不过”这两个字在这栋楼里没多大意义——风要是想钻,就算只有一条缝,也足够了。

“先进去。”沈听澜说,“快进快出,不给人收拾的时间。”

“走。”

二层小楼的正门半掩着,门上曾经挂过诊所的牌子,如今只剩下几个被风吹得发白的钉眼和一点没刮干净的胶印。

门推开,一股消毒水味和潮湿的味道扑出来,不像正规医院那种干净的“无菌味”,更像是有人拿一盆消毒水往霉味上泼,指望能把旧味压下去。

走廊很窄,两侧各有几扇门,有些贴着褪色的“诊室”“输液室”字样,有的干脆空着。墙上的健康宣传画皱了边,内容却还更新到了这两年的某个禁毒宣传口号。

“散开。”沈听澜做个手势,“一间间看。”

左边第一间是所谓“诊室”: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小药柜,柜子门没关严,几瓶常规药品和几瓶看不出标签的小棕瓶挤在一起。

“别碰柜子。”温止在队伍偏后,语气平静,“先拍照。”

她戴上手套,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视线略微在几瓶标签模糊的瓶子上停了一下,又移开。

右侧的输液室里摆着几张折叠床,每张床边都有简陋吊瓶架。几只空吊瓶还挂在架子上,管子垂着,床单上有褶皱,一看就是最近有人躺过。

“有针头。”技术员提醒,“都是一次性的。”

地上几个黄色废弃物桶里塞满用过的注射器,桶盖却没盖,针头歪歪斜斜地露在外面,像被人随手一扔就不管了。

“手术间在楼下。”卢浩声音发抖,“我……只去过一两次。”

沈听澜看了他一眼:“带路。”

楼梯在走廊尽头,老旧的水泥台阶被踩得发亮,扶手漆掉了一半,露出下面生锈的铁。地下室的门是铁门,挂着一把新的挂锁,锁身光亮,是这一层里唯一看起来“新”的东西。

“破。”

“砰”的一声,锁头被一脚踢断,门被猛地推开,一股更重的冷气袭来。

地下室比楼上暗得多,只有昏黄的小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光线把一段走廊照成灰白。走廊尽头左边是一间门虚掩着的手术室,右边那扇门关得严实。

手术室里,一张带滚轮的手术床靠在中间,床单皱巴巴的,角落堆着输血袋和纱布,地上有几块没擦干净的血迹,干涸在水泥地上,边缘发黑。

靠墙摆了几台老旧的监护仪,电线拖在地上,有一两根明显是被匆忙拔掉的,插头还带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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