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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塔灵，从山门的阙台一路飞到了山腰的碑刻处，塔灵忽然消失在被各式各样的紫阳花簇拥着的石碑前，不见了踪影。

此时天已大亮，足够路琰看清自己的九龙功德碑。

功德碑取材于一块完整的灵晶石，高9米，宽厚各3米，用寥寥数语记载着路琰的生平：

【无垠神尊，俗家名路琰。

生于公元2006年3月6日，具体生平不详。

于2034年8月20日（农历七月初七）强行以血肉之躯开启玄龙镯，救人族于水火，却因周身灵脉断裂而崩于伏灵山上古聚魔阵前。

初代无垠人为了纪念她，在无垠神山为其修建了无垠神陵。并将每年3月6日定为“怀琰节”，原本的乞巧节改为“碎玉节”。】

碑上不到150个字，道尽她28年跌宕起伏的人生。

具体生平不详。

原来，她是这样被人记住的……

倒是，甚合她意。

“你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平淡麻木的声音自背后问道。

路琰和思卿双双回头，声音的主人和声音一样平淡普通，周身气场质朴如凡人，没有半点灵力波动，路琰却一点不敢轻视。

无垠神山的山门处有结界，凡人及圣微期以下的修士都进不来。

能将自己伪装成凡人，让路琰也看不出高低深浅，只能是比她修为还高的仙微中后期强者。

好在，这个人的注意力大多在思卿身上，并没有分多少到她身上来。

思卿冷笑道：“这里又不是漠南，我为何不能来？”

那人将手中带着露水的紫阳花放在石碑前，确认摆放齐整后，才起身木木地道：“楚镜是你杀的。”

一瞬间，路琰全身的经脉都拧成了一股，这个人是江怜意！

思卿伸出右手拍了拍路琰的背，安抚好路琰的情绪后，她才看向底下那人，挑衅十足道：“是我，你当如何？”

江怜意神色如常：“问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问心！

路琰心中一骇，看来坊间传闻非虚，思卿竟真的师出神鹿宗。而且还是问字辈，居然比郎萱和楚汉秋还小一辈！

思卿忍着听完了后面的话，道：“你的底线？是杀了宁红夜，还是挖了隋沨的坟？看来都不是。”

江怜意神色依旧平静无波：“无垠界地脉混杂，伏妖镜可驱除地脉里的魔障之气。你现在杀了他，就没人能肃清地脉魔气，你要置无垠百姓于何地？”

“楚镜连无垠神山都上不去，他能得到原始地脉的认可？”思卿自认自己是个没道德的人，当然不会被江怜意的三言两语给道德绑架。

江怜意无话，良久，她道：“神鹿宗正在想办法。”

思卿懒散道：“那祝你们成功。另外，我师父早就不再是神鹿宗人，我自然也不是神鹿宗的弟子。那个被困在意境峰密室里268年的问心，三百年前就死了。”

“……对不起。”江怜意终于变了脸色。

“死都死了，对不起没用。”

话落，思卿转头，上一秒还冷漠得让人不敢靠近，下一秒眉眼弯弯尽显可爱淘气：“姐姐，我们去上面看看吧？”

路琰点头，刚要召唤一片彩云，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道钳制住。

路琰挣了挣，没挣开。

看来江怜意的修为比她高很多，恐怕已经到了半步神微！

她压下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回头：“有事？”

“你是谁？”江怜意死气沉沉的嗓音里似乎燃起一簇颤颤巍巍的火焰，很微弱，微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