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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路琰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田心从深山救了出来，可将田心等人送进深山的幕后得利之人，正是她的亲哥路近郴。

路近郴每年都会给她买价值不菲的生日礼物，她心里面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也从来没戴过。

但她收下了，且一次都没有拒绝过。她回忆起这些事时经常会想，如果她拒绝过，是不是就能少一些受害者？

路琰跟上江怜意紊乱的脚步，12岁的田心比几年前在道观重逢时高了许多，但与江怜意和路琰比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此刻田心正伏在路琰身上给溺水的她做人工呼吸，一边吹气一边按压路琰的胸腔，忙得不可开交。

江怜意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把田心推开，“你在做什么？”声音听起来比鹿池的水还冰。

田心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刚才为了救路琰，她把身上的羽绒服和毛衣都脱了，今日又是大雪天，才下了鹿池，浑身都湿漉漉的，不冷才怪。

路琰看着难受，便朝田心丢了一个烘干诀，可惜没用。

江怜意没听到田心的回答，以为是田心害得路琰掉到了水里，心虚不敢回答。她皱了皱眉，唤来了一个小道童，将田心带去道观接待香客的厢房。

今天是冬至日，是真鹿观敬鹿神的日子。

这一天来真鹿观请愿还愿的香客格外多，但一般都在外院上香，香客进不来内院鹿池。

再加上田心一直不开口说话，一双琥珀眼珠子如同角落里的蛇，阴冷沉郁，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怜意抢了她衣食父母，江怜意怀疑田心也情有可原。

让道童带走田心后，无妄身边的小道童匆匆赶来，对江怜意道:“天师让您去天殿。”

路琰直觉无妄这个时候叫江怜意去天殿有大事，且这件事可能与她离开这里有关联。

反正术法使不出来，于是路琰也打消了继续跟着田心的念头，独自飘到了真鹿观的最高殿宇——祖师天殿。

她到的时候江怜意还没到。

无妄正和人谈话，那个人路琰也认识，是时任清城掌门宁无醉。

“横断深山又出事了。”宁无醉忧心忡忡。

对比起来无妄要淡定得多：“过几天我让弟子去看看。那两个果子如何了？要不要我再送些灵泉过去？”

无妄说的灵泉自然是玄龙空间里的碧湖水。

当年路琰回到家里，因为智救众多被拐妇女孩童还上了新闻，那群飞机上的匪徒很快就找到了她家，要砍下她的手夺走玄龙镯。

千钧一发之际，无妄带着玄门众人及时赶到，从匪徒手里救下了路家所有人，并且提出只要路琰入真鹿观，做观主的传箓弟子，真鹿观就会护着路家和路琰不被匪徒追杀。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越丰厚，代价越沉重。

无妄要求路琰每天从玄龙空间里取1吨灵泉上交给真鹿观。

只是，无妄说的果子是什么东西？

路琰确定上辈子她对此事毫无印象，这是不该出现在她记忆里的东西，难道是那枯树桩利用命线强加进来的？

“也好。只是……那两个果子时不时会变成婴儿……”宁无醉叹了口气，“就怕等我们要用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这样。”如果只是两个果子，吃了也就吃了，万一吃到一半突然换成会哭会闹的婴孩儿，他哪里还下得去嘴。

无妄笑笑，不说话。

做都做了，现在这样做给谁看？

恰巧这时，江怜意在门外恭敬问道：“师父，您找我？”

无妄和宁无醉对视一眼，皆不再说话。

等江怜意进了屋，无妄道：“今年的底子考核也该让玄灵参加了，你回去让她准备准备，小年夜那天和残镜、残夜上横断深山。”

江怜意面露难色，“师父，玄灵才入微一层，横断深山的梨花妖已接近化形，她不适合——”

“怜意，你这徒弟入门有五年了吧？和她一起进来的残镜和残夜什么修为？就连后她两年进来的郎家两姐妹修为都比她高！要是你还想留着这徒弟，横断深山她就必须得去。”无妄提起路琰时脸上的表情并不好，但面对爱徒江怜意，他软了语气，作出让步：“我会让楚绥跟着，清城掌门也会派他的得意弟子。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退下吧。”

“……徒儿告退。”

路琰心中恍然。

如果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那个时候非要她带病去横断深山的人就是无妄，不是江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