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页）

“出发，幽灵小队。”

一走出司令部的大门，仿佛才重新呼吸到空气。两队人马默契分开，走向各自的车辆。

Price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划亮的火柴映亮了眉间沟壑。他点燃雪茄，深吸一口吐出，这才瞪着车里几个让他操心的家伙：“行啊，你们。长本事了，连司令部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哎呀，Lt，你又不是不知道，”

Soap握着方向盘，语气倒是轻松，“YN救过我们多少回。只说当武器……这话听着都心寒。”

Konig猛抬起头，拳头握得死死的，“YN……不是武器……我绝不会……把她当成武器！”

Ghost沉默着，骷髅面具低垂，只是反复擦拭着手中的枪械。他听明白了老将领的话外之音，到了关键时刻，YN不过是个可以消耗的筹码。想起Krueger那混蛋当初的嘲讽，说他们最终只会把她当作工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他清楚，这就是现实，就像他们这些人与生俱来的宿命一样，无从抗拒，无从辩驳。

可记忆却偏偏涌上来，在那片被巨人和怪楼包围的战区荒地上，在最早那座被触手缠住的实验楼里……

谁都瞧得出来，YN心底是怕的，那怯意藏在她眼眸深处。可她也总将情绪摁住，一次次挡在他们前面，为他们的武器注入不可思议的生命，又一次次将他们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Ghost感到烦躁不已，她似乎将这个世界，视作自己必须扛起的罪责，为她那已然湮灭的故土，为这个与她本无瓜葛的异乡，赎罪似的燃烧自己。

确实，他当初也这样想过，她或许是该担责。可那句只当武器的命令落下，脑中率先炸响的，竟是一句，

凭什么？

而这句诘问，究竟为谁问的。Ghost自己也分辨不清，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她。

一个有温度，会恐惧，却仍选择挡在他们身前的人，又如何能是武器？武器不该这样，不该在乎谁的生死。

Price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让那辛辣的烟在肺里转了一圈，才吐出。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穿透了车窗，像是落在更远的地带。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不高，一字一句，“既然是这样……下次，就别在明面上抗命。”

“至少这样，还能保证她不会被分配到我们以外的人手里。懂了吗？”

Elias这边，车厢里的空气同样沉重。他眉头锁住，逐一扫过车内面孔，沉默持续了片刻。

他终于开口，“我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但别再公然顶撞上头的命令。如果因为这个，导致YN被调离，交给别人，那才是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Keegan坐在一旁，面罩下的线条绷得很紧。他当然清楚自己刚才的沉默有多么不合时宜，可他实在无法回应那个要求。

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像是将某种情绪强行压了下去：“……明白。”

至少，他必须确保YN能留在自己视线之内。她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她或许觉得，即便被当作武器使用也无所谓，毕竟她曾说过，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纠正一切，弥补过错。

但Keegan心底对此事总有疑惑。那个东西，那个带来湮灭的存在，它当真只是灵族自身孕育的灾厄吗。

若果真如此，为何偏偏只对灵族，施以不留一丝余地的抹除？以它所展现的力量，想要倾覆他们这个世界，恐怕也只在顷刻之间。

可它没有。它说再等等，等什么。

但这等待本身，便似乎已经是一种暗示，它必有所图。灵族身上，一定存在它渴望的东西。所以如今，或许它正试图将他们的世界，也造成符合它意愿的形态。

而且，那东西的阴影，像总伴随着YN的出现而浮现。

也许，它想从灵族身上得到的，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