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页）

却在放逐中成为自己的墓碑。是漫步星海的神，也是被永恒追猎的魂。

而它正在赶来赴宴的路上。让诞生与毁灭在餐盘里接吻，所有灵魂都将成为它唇边的咏叹。

一场不散席的盛宴，一首没有休止符的魂曲。」

Krueger的指节在玻璃橱窗上压出白痕。那些关于星海之女的记载，与YN吐露的碎片严丝合缝。插图里伸展翅膀的身影，分明就是她展开光翼的模样。

预言？他嗤之以鼻。可这段文字里透出的绝望如此具体，只字未提胜算，仿佛在宣告注定的终局。

科林在轮椅上低沉一笑，“当凡人试图扮演神明，他创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神迹，往往便是自己的坟墓。”

“是吗？那可说不准。”Krueger转身时已恢复那副混不吝的腔调，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之前说这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是什么？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科林。”

老头浑浊的眼睛注视他良久，最终只是转动轮椅：“去休息吧，Krueger。”

轮轴声消失在长廊尽头。

Krueger迈步跟上，目光却像猎犬扫过两侧书架。在羊皮卷轴与古籍的缝隙间，一扇暗哑的金属门静静立着。

夜深人静，Krueger从一场浅眠中猛然惊醒。他在黑暗里睁开眼。

Golem又来了。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早把那张脸忘了，可梦里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吓人。Golem递来的半支烟，拍在他肩章上的重量，还有最后通讯器里的爆破音。

那些蠢货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就让最懂得怎么活着的人死了。

Golem教会他怎么在雪地里生火，怎么从伤口里挖出弹片，却没教他该怎么面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死亡。

后来Krueger想明白了。

这世界不需要第二个Golem，需要的是撕咬喉咙的疯狗。他索性把那些规矩，信仰，软弱的玩意儿连同狗牌一起扔进了火堆。火焰噼啪作响时，他听见自己在笑。

Krueger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海面，瞥见床头柜上被月光照亮的匕首。YN的样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脑里。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要是Golem还活着，看见那个长了翅膀的女人，一定会惊得瞪大眼睛吧。

可她现在正飞向别人。

Krueger想起她当时一溜烟就去找Konig的画面。烦躁翻身下床，探出房间。

他避开庄园内巡逻的守卫，穿过长廊时，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像某种节拍，正是当年Golem教他的潜行韵律。

Krueger再次来到白昼时呆过的图书室，停在那扇金属门前，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

“哈，Golem。”他对着虚空喃喃，“你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

生存本身就是反抗。

Krueger集中精神，开始在复杂的门禁面板上操作，头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破坏欲的意味，在空无一人的黑室低声自语。

“呵，你跑去找那个怪胎，我倒在这儿帮你探秘……之后，我可都要一一讨回来啊，小精灵。”

识别灯由红转绿。

“来吧，老头，让我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