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2页)
李行弱从平安的怀里抽出一把伞,走进雨中:“好,那便睡觉。李婵住哪间房,前面带路。”
“跟奴来。”平安也忙撑开伞,提灯跟上去。
路上她亦步亦趋,一路都在好奇地打量李行弱。
她有好多问题,比如:
“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的?”
“今日没有外客进府的呀,你是怎么到的这里?”
“二娘怎么不在了?二娘去哪了?”
“不知道。”李行弱自己都不清楚来龙去脉。
平安不甘心地追问:“那该怎么称呼你?奴叫平安,在郎主书房听差的,你叫我平安就好。”
李行弱想了想:“你说的二娘子是我侄孙女,她该唤我一声姑祖。”
“咦,那和家太公是一辈的!”平安惊讶又稀奇,“可是你好年轻,和二娘差不多。”
住处不远,一大一小两个人你问我答的,很快到了。
李婵住的后罩房,此刻黑灯瞎火,平安在雨下走得跌跌绊绊,弄出不小动静。住在耳房的侍婢,仅仅是披着衣服出来看了一眼,又接着回去睡了。
平安见怪不怪的样子,收起雨伞立在墙边,引着李行弱进屋,熟门熟路地点上烛台。
进门就是小床和矮榻,平时李婵在这里接待亲友。再往里走,就是睡觉的卧房了。置着一张漆木架子床,挂了斗帐。床前张开一面花鸟曲屏风,隔开梳妆台。梳妆台上立着一面铜镜,并一个装首饰的多子奁。
跟北斗府的住处比,布置是大差不差,空间上要小得多。
“前头厢房住的谁?”李行弱问。
“太公和小郎君们住其他院子,这边正房住的是老爷,厢房住的是郎主。”
平安把灯罩子笼好了,上厨房里烧了一盆热水。
李行弱洗漱完,躺到床上,舒服得居然有些不适应。
躺了二十年,醒来只有一个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又莫名回到了家中。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叫自己给撞上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行弱把手放在眼前,形状没变,兽骨做的手扣扳子还在,最大的变化是皮肤白了些,又硬又厚的老茧也没了。
还拿得动剑,骑得动马吗?
没关系,只要还有一口气,想要的都会有。
她迟早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姑太看什么呢?”平安都准备退下了,见她看得专注认真,又凑了上来。
李行弱做了一个握鞘拔剑的动作,逗她:“我的剑,看见了吗?”
平安挠头:“奴怎么看不到?”
“看不到就对了。”
李行弱笑道:“这会儿它不在我手上。可能在坟墓,也可能在宫里,还有可能在别人手里。等我拿到,你便能看到了。”
她又做了一个收剑的动作,把剑放在床头,闭上眼说:“小丫头,把灯熄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好吧。那姑太安歇,奴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