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第2页）

【……还有……你……强大的……同行者……】

【……我……‘记录者·埃忒尔’……时间的……罪人……世界的……送葬者……】

它的意念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自我厌恶。

【……我记录……无数世界的诞生与辉煌……也执行命令……亲手为它们……刻下墓志铭……】

【……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优化’即是‘正确’……‘无用’即该‘抹除’……】

【……我藏匿了……一些‘错误’……一些‘冗余’……像藏着……罪证……直至……被系统察觉……封印于此……】

它的“目光”再次投向希让，那意念中带上了一丝微弱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急切：

【……你……在寻找……那个……‘蓝色’的……‘质疑者’……？】

【……她……也曾……短暂……路过……这片……坟场……】

【……她……看到了……我的……挣扎……她没有……摧毁我……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希让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紫罗兰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埃忒尔。

“她……留下了什么话？”希让的声音，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力压抑的颤抖。

记录者·埃忒尔那淡金色的身影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回忆那段往事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它用尽最后的意念，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碎片，传递了出来——

那是一段清晰的、带着望序特有的冷静与一丝不易察觉叹息的意念回响：

“错误的，或许不是被定义的存在……”

“而是……那自以为拥有‘定义’权力的……本身。”

话音（意念）落下的瞬间，记录者·埃忒尔那淡金色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猛地爆发出最后一道明亮却短暂的光芒，随即彻底黯淡下去，化作无数飞舞的、闪烁着微光的金色数据尘埃，缓缓消散在变幻的景象之中。

它似乎终于……从无尽的矛盾与痛苦中，得到了解脱。

而那把由破碎代码构成的“椅子”上，只留下了一枚微微闪烁的、蕴含着庞大而杂乱信息流的淡金色结晶——那是记录者·埃忒尔，最后的核心数据与记忆备份。

希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望序留下的那句话，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错误的，或许不是被定义的存在……而是……那自以为拥有‘定义’权力的……本身。”

是啊……那些所谓的“终焉”，那些所谓的“编辑部”，它们凭什么来定义什么是“希望”，什么是“错误”，什么是“该存在”，什么是“该抹除”？

就像……当年那些追杀她们，认定望序是“异类”的势力一样！

冰冷的杀意与毁灭的欲望，如同岩浆般在她眼底翻涌、凝聚！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单纯的暴怒与悲伤，而是混合了一种更加清晰、更加坚定的……信念。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枚遗留的淡金色结晶，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因埃忒尔消散而逐渐失去压制、开始更加狂暴涌动起来的被遗忘的“错误”与“冗余”。

一个计划，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不仅要找到望序所有的痕迹，她还要……掀翻这制定规则的棋盘！

“我们该走了。”希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这里很快就会被‘编辑部’的清理程序彻底淹没。”

她抬手收起那枚淡金色结晶，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某个更加遥远、更加核心的方向。

“下一站……该去拜访一下，‘编辑部’的‘总服务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