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3旧屋与地窖(第3页)
“是。”
“哪来的衣服?”问题一问一答不过一两秒。
“宋喜的。”
“换下来的衣服呢?”
“洗了。”
“没看见晾的衣服。”
“后屋。”
“娃娃给谁做的?”
“men……”
两片干瘪的唇下意识张开,弹动的舌尖立刻收住,即将发出的音变成了声调,像“门”又像“卖”。
这一刻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刘红梅——她两只手一只捏着针,一只捏着布一动不动,头微垂着。如果不是眼皮抖了一下,整个人好像公园里的雕塑。
“……卖给来赶集的。”她镇定地说。
“据我所知,宋程收入不少。”
“我们各花各的钱。”
“娃娃卖给谁了?”
“谁要卖给谁。卖布头的,卖针头线脑的,卖玩具的……村里不少人都接了这活。”
言外之意随便查。
刘红梅警惕心达到最高点,成召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让大部分警察继续在村里搜找宋菲、张巧丽和无缘无故失踪的郝运。其他人被召回警务站。
宋程家和宋喜家留人看守。林超被要求待在宋喜家不能独自外出。
暴雨天气,黑夜从半下午降临这个村庄,把每个角落都涂抹的乌漆嘛黑。不安的气息恣意流窜,街上极少有人走动。密密麻麻的雨线好像失去了木偶的提线,任狂风吹得东摇西摆。
警务站,大家抓紧汇报收集到的信息。
“通往丰城、鹿城和各县的路口都安排了排查。”钱青青说。“有几条高危山路路段,相关部门上午就封路了。目前主要是鹿城和丰城两个方向。”
成召点点头,看向刘越。
“地窖里的作业本确定是丰城的高中统一发放给学生的作业本。目前花庄在丰城上高中的学生有十九名,十七人在毛巾厂中学,两人在市一中。”刘越说。“作业本已经传回两个学校了,两个学校的校长和学生都给了回复,不是他们的作业本。留下作业本的学生,很可能不是花庄的学生。”
“不是本村的学生。那范围可就大了。但是不会跑出丰城的九所公立高中。把作业本发给各校负责人,信息同步到老师或班干部手里。找出这个学生。一个高三学生的作业本,无缘无故丢在三十里外的村废弃房屋的地窖里。”
刘越立刻去联络同事下发信息。
成召问周翔:“妇女主任怎么说?”
“田主任说,张巧丽是张燕死后疯的,偶尔神志正常,大多时候候疯的不认人。抓人咬人时常发生。没送精神病院前,是村里女人轮流照管。后来咬伤了许勇,宋程把人送进了丰城精神病院,一住三年。住院费什么的是张巧丽家的土地承包费。宋程当村长的时候,每次张巧丽跑回来他都坚持给送回去。除了几次张巧丽正常的时候没往回送。最近一次送回去是去年一月,刚过完元旦。住了半年,七月又跑回来了。去年七月跑回来后,宋程没再管她,任她在村子里疯跑,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不见人影。”周翔从丰城第五医院,也就是村民口中精神病院,拿到了张巧丽的住院病历。连带一张户籍页复印一同递过去。
户籍页上的女人很年轻,二十左右,眼窝深邃鼻子笔挺。东南亚女人的标准长相。复印件传给其他人,成召翻看病历。“除了刚入院的前三年,后面每年张巧丽都要重新入院一次甚至多次。”
“宋程为了张巧丽一年要跑三两次丰城五院,这个村长当得比保姆还尽责。对一个疯子这么好……”
“是人好心善,还是另有原因。”周翔接过话。“查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