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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昨晚和前晚分别在村路上和稻田地边缘看到过那个装鬼的人——他当时位于山脚。跟你们之间隔着一片稻田地,即便这样你们也能分辨出他身形高大,穿一身白色衣服?”
两个人这次点头点的很迟疑。
“前天晚上,我站在宋村长家大门外面往那边看,当时看见一块白,挺大的一块白,然后就不敢细看了。”郝运不好意思地说。“我胆儿小。”
“是,我也看见了。”林超说。“那晚我俩都喝多了,我以为是工人。”当晚醉了,林超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冷静下来,那个画面经不起细细推敲。成召替林超说出心里的古怪。他分析道:“其实正常人穿了一身白,隔着六百多米宽的稻田地,只会变成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不会给人一种身影巨大的感觉。”
刘越赞同地点头。
林超和郝运皆恍然大悟。
“昨晚你们跑到池塘边,往山上看的时候,却没看见白影。”成召来回盯着两个人的眼睛问道。
“……没看见白影。”林超语气变得犹豫。郝运过了一秒才点头。
“我们测量过,这片稻田从村南到池塘宽约600米。你们四个人从稻田地中间先后蹚出的小路也不足600米。”成召说。“昨晚你和郝运追宋程的时候,郝运摔倒的地方刚好路程过半,你扶郝运起来的时候听见了宋程的声音。
“你又跑了三百米,跳下田埂的时候听见了落水声。你们没看到人影,归结为那块‘禁止上山’的牌子挡住了你们的视线。
“林超绕过牌子,跑到池塘边看见水面有涟漪,却没看见一个身材过分高大的穿着白衣的人。却听见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踩断树枝的声音和落水的声音哪个更大一点?”
成召问得太突然,林超下意识回答:“一样……大。”
“从你摔下田埂的地方到池塘边,和池塘边到山脚的距离几乎一样长。不足三十米。”成召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个人。
林超如遭雷击,一股电流迅速划过全身。他和凶手只隔了三十米?他定定看着成召,不敢置信地问:“这么近?可我什么都没看见!他穿了白衣,即便跑进树林里,那么高大,我怎么能看不见他,他……他会不会脱了白衣跑的……不,他难道……”就没跑。
林超被疑惑和恐惧冲击的语无伦次。
郝运怔忡地看着成召,他也不信自己曾和凶手距离那么近。
“你们仔细想想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刘越提醒二人。
“真没看见……他脱了白衣服跑的?”郝运两只手插进头发里狠狠薅了两下。
刘越看向成召,成召示意他别说话。从林超和郝运的口供里可以得知,装鬼的人的身体做了改装。异形改装,短时间内脱下改装逃跑可能性很低,因为脱了就要面临藏好改装物。如果拿在手里,托着一堆累赘只会跑得更慢,而且进山后会被树枝灌木丛刮到留下线索。
“你从田埂下面爬起来,绕过广告牌,跑到池塘边,这期间花了多久?”
“很短,一小会儿,大约十几二十秒,不会多过半分钟。”林超细想成召的话,突然明白过来。他听见落水声的时候,那个人还在池塘边上。“所以……我到达池塘边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跑多远。只跑了十几二十秒而已,甚至有可能没跑,而是躲了起来?”
“不可能啊,我们俩四只眼睛,那片没什么地方能藏人!”郝运越来越不敢相信推测的结果,“为什么我们看不见他,一片白跑进漆黑的树林里,白和黑最明显的反差,为什么看不见?!”
林超皱眉盯着成召,希望从这位眼神犀利的警察嘴里听到答案。
“难道他跑进村子里了?”郝运猜测道。
“从山脚往村子里跑,最快的方式是顺着稻田地的田埂跑,或者绕稻田地半圈走花庄东边的观光路进村。”刘越指着村子东边的观光路说。
成召见问不出什么,让辖区派出所民警带两人去画像。
林超和郝运跟着警察走后,刘越疑惑成召为什么跟两个人说那么多。他问:“师父,他们撒谎了?”
成召看完笔录,合上电脑递给刘越。“不确定。痕检说山上除了他俩的脚印,最新的只有一组脚印,脚印一深一浅,判断是男人的……从他俩话里听出什么没有?”
刘越立即点头说:“跑进山里的另有其人,而不是鬼。”
“那鬼去哪了?”成召盯着山问。“掉进池塘里的是宋程?可宋程不是淹死的……”
刘越盯着师父坚定的侧脸,越发迷惑,师父到底说啥呢。
警察带着林超和郝运指认了“鬼”曾出没过的地方,然后才让它们上车前往民警驻站点。
车开上村路,路上挤满半夜惊醒后不肯离去、坚持看热闹的村民。警车缓慢地穿行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车窗上贴满了一张张好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