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第3页)
“……看着办。”
最后,裴与驰礼数做足,送到门口后站定,微微颔首:
“叔叔阿姨,晚安。”
林苹苹已经把徕卡盒子打开一条缝,像怕它跑了,头也不抬地纠正:
“叫什么阿姨,叫妈咪。”
迟铎:“……”
裴与驰从善如流:
“妈咪,晚安。”
然后他转向迟了了:
“叔叔,晚安。”
礼数周全,连多余一个字都没有。
迟了了:“……”
他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又觉得不该松,导致现在心里有点空。
偏偏裴与驰人一走,林苹苹就笑眯眯补刀:
“怎么了?还在回味那句‘叔叔’啊?”
伤肝第一名,还得林苹苹。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如是说。
迟铎刚看完裴与驰的热闹,现世报就到了——轮到他丑媳妇见公婆。
裴与驰到门外的时候,迟铎还在镜子前跟领带僵持。
他这辈子跟领带的交集,基本止步于高中:被学校勒了几年,毕业就彻底断交。亚比潮男更信choker——勒出风采,勒出艺术。
但今天不行。
头发染回黑色,用的植物染剂。左耳那两颗大钻也摘了,摘完才发现耳朵轻得过分,像把底气卸下来两斤,顺手把嚣张也卸了。
全套黑西装上身,衬衫袖口还别着某牌新出的子弹袖扣。
定制来不及,他只能走捷径:连夜翻VanityFair的版面,照着抄了一套Dior的正装。怕自己用力过猛,还把在国外做男装设计的老同学拉出来远程审稿。
对方看完,恭喜他要去港交所敲钟。
门铃响的时候,他的领带还歪着。
迟铎按住想把领带扯下来的冲动,开门。
裴与驰站在门外,目光落到迟铎身上,停了一会儿。
迟铎已经把“恼羞成怒”四个字在心里按了快捷键。
裴与驰没笑,只很轻地问:
“你把耳钉摘了?”
迟铎面不改色:
“嗯。今天不合适。”
他说完觉得还不够体面,又补一句:
“见你父母,太高调。”
裴与驰看着他,像真在心里认真评估了下,最后给出结论:
“你对‘高调’的理解挺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