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ing9（第1页）

间桐府邸的地下魔术工房像一只蛰伏的肮脏巨虫，潮湿的腥气混杂着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黏腻地缠在人的皮肤上。石壁缝隙里挤满了细小的刻印虫，它们通体漆黑，蠕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根细针滑过金属板，听得人牙根发酸。

Sora踩着满地凝结的虫蜕缓步前行，黑色靴底碾过细碎的虫壳，发出轻微的脆响。

工房中央的座椅上，间桐脏砚蜷缩成一团，瘦小的身躯裹在灰败的和服里，仿佛与石椅融为一体。他枯树皮般的手指正把玩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虫茧，浑浊的眼珠在阴影中泛着幽暗的光，像暗夜中觅食的寇蛛。

“索非亚莉阁下，在这敏感时期，你登门拜访，意欲何为？”间桐脏砚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腐朽的气息。

Sora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淡漠：“我要带走樱。”

这只是一个通知，并不是一个请求。

“哦？”间桐脏砚突然笑了起来，干瘪的胸腔起起伏伏，引动喉咙里的虫鸣，“你以为间桐家培养一个【容器】是这么容易的事？这孩子的魔术回路正在被我的虫术重构，她的身体里流淌着间桐家的魔力，从过继文书签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间桐家的人。”

Sora伸出食指摇了摇，“作为传承悠久的魔术世家，你应该知道，没有达不成的交易，只有不够分量的代价。”

“呵呵呵……说得好。”间桐脏砚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放下漆黑虫茧，目光死死锁在Sora身上，“那么，你的【诚意】呢？”

Sora早有预料，从怀中取出一枚封装着红色液体的水晶瓶。瓶中盛着浓稠的红色液体，在工房唯一一盏烛火的映照下，像流动的血钻，泛着妖异的光泽：“这是肯尼斯的最新研究成果，足以强化你的虫术根基，延缓你身体的衰败。”

间桐脏砚的目光在水晶瓶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微滚动，却很快移开视线：“这可还远远不够。”

“当然。”Sora轻笑一声，将水晶瓶随意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瓶底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压抑的工房里格外突兀，“这不过是我拜访间桐家的伴手礼而已，算不上交易的筹码。”

“你不会是想拿阿奇博尔德家的埃尔梅罗魔术理论手稿来换吧？”间桐脏砚明知故问道。

作为目标明确的御虫术大师，他虽然对埃尔梅罗的手稿很有兴趣，但那并不是必须的，而且——

“那是阿奇博尔德家的核心传承，樱现在的价值，还配不上它。”Sora挑眉，“更何况，那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爱因兹贝伦家的第三法研究，怎么样？关于灵魂物质化，关于不老不死。”

“嗯？”间桐脏砚直起佝偻的背脊，浑浊的眼珠里发出一丝暗光，“你有办法？”

永生，这是他追逐了五百年的执念，爱因兹贝伦的第三法，正是他最渴求的钥匙。

Sora没有直接回答：“所以，交易达成？”

间桐脏砚笑了起来：“如果你能拿到全部的研究资料，那么，交易达成。”

“很好。”Sora微微颔首，接着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跟这个老虫子待一起，真是对身心的双重折磨。

待他离开后，间桐脏砚才缓缓站起身，枯瘦的双腿在石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往工房更深处走去。站在黑暗的尽头，他往下方的深坑看去，虫群的“沙沙”声愈发密集，一个小女孩像是失去灵魂的傀儡，呼吸微弱。

那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通往永生的小小代价。

……

间桐家的待客茶室里，肯尼斯将一只描金茶盏推到对面，玉露的清苦香气漫开，他却并不感兴趣。作为地道的英国人，醇厚的红茶才该是他的最爱。

“你们的交易，倒比我预想的快得多。”他的目光落在Sora含笑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当然，我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价码。”Sora没有看肯尼斯给他倒的茶水，而是笑着拿起属于阿奇博尔德家家主的那一杯，唇瓣擦过杯沿时故意停顿片刻，轻抿一口，“我还是更喜欢红茶。”

肯尼斯无视Sora暗戳戳的引诱，别开脸起身整理礼服下摆，“既然如此，那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