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第1页)
第一次独自出任务,成功得过于圆满了。
花间酒的父亲拿到任务报告,沉默良久。
说不惊讶,肯定是假的。说不心潮澎湃,更是不可能。
按照一般的计划,这次刺杀任务,从村子出发赶到目标宅邸,至少要三天脚程。
花间酒却只花了半天抵达;
踩点观察,设计暗杀方式,通常需要蛰伏一阵子。
花间酒抵达的当晚,干脆利落送目标归了西。
而且第二天,在收到报告前,他推开训练场的门,这个十岁的小女儿就已经躺在廊前躺椅上,一手枕着后脑勺,另一手单手握书……又在偷懒又在看闲书!
但关键是,小女儿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伤口。
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昨夜并没有风尘仆仆地赶路,没有杀人。只是在寻常的一天醒来,伸着懒腰来到训练场打卡。
神情淡然,气场清爽。
好像晚秋晴日晒过后,一捧清透甘凉的山间泉。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躺椅上的花间酒不知看到什么,盯着话本,秒速笑喷,边笑,边单手翻页,翻了又笑,“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什么鬼啊笑死我了!受不了……”
父亲:“……”
什么山泉,全是错觉!
也罢!
他也不是第一天见到这个小女儿了。
只是话说回来。
虽然知道花间酒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在私塾学习期间就曾小小地名震忍界,他也亲自带了她两年,见识过小女儿的多重花样偷闲之技,与连他都望而却步的、堪称恐怖的天赋……
但没想到,连初出茅庐,第一次作为忍者独当一面,也那么顺利。
要知道,学会杀人技巧,和真的出发杀人,是两码事。
看过死人,身边不断有人死去,和真的亲手终结一个人的性命,也不能相提并论。
酒,这家伙。
绝非池中之物。
家族几十年来,论实力,早已不比鼎盛时期;论手段,不敌更加残忍的宇髄;论地位,不过是个庶家,永无翻身之日。身为家主,他再怎么绞尽脑汁、工于心计,也几乎快要放弃野心。
然而,九年前一次例行的新生儿抓周仪式上,不被看好的小女儿抓起了刀,堂而皇之,刀尖凛然凌厉地指向他的额心。
那一瞬间,他竟汗毛倒竖,五指不能屈握。
并非感到杀气,也并非真的被牙牙学语的小儿吓到。而是正如一个人预感到命运即将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时,自知无力回到原点,只能任凭改变,犹如濒死。
九年后,酒果真也印证了这股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