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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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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喻点开备忘录,一边观察,一边在备忘录上记:

【11月17日】

【血线起于腕横纹尺侧3厘米处,沿前臂内侧皮下组织走行,经肱骨内上髁,目前已越过肘横纹,向肱二头肌方向延伸约2厘米。】

【与贵要静脉的走行近乎平行,但始终保持着约3毫米距离,未与任何主要血管发生直接的缠绕或吻合,这排除了血管畸形或动脉脉瘘的典型特征。】

【触诊未及震颤或搏动,与我的心跳节律无关。这说明它不是一个高压的血液分流通道。但是……】

【它的‘蠕动’是独立且内向的。我能够感觉到,这种运动并非源于血液的流动或搏动,而是这条‘线’本身的、一种具有明确方向性的‘爬行’或‘生长’。】

【结论是:它利用了我的皮下组织作为培养基和路径,但它独立于我的循环系统之外。极可能不是一个病理性的血管,而是一个……】

【寄生于我解剖结构之上的外来物。】

颜喻写得有点断断续续,又将其中的一些文字删删改改,最终敲定了今日的“血线观察日记”,他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些,却也没有很多。

想起刚刚那位“张经理”所说的什么阴阳调和、什么亲密接触——尽管颜喻已然分明反应过来,那些不过是陈戡串通外人编造的鬼话,可内心关于血线的猜测,却更向着修仙玄学的方面偏移了半分。

话又说回,

从小信奉的唯物主义还是将他的思维拉回来,试图用绝对的理智和科学,尽量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合理。

但颜喻实在难以想通的是,如果陈戡特意找了个道士冒充银行经理,还精心炮制了几份假材料,给他设下这个局,意在打消他的疑虑,为何那“Tony张”不在自己最信任他时见好就收,反而画蛇添足,偏要给他把脉看诊?

最后,还提出那种建议……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极不专业”,会徒增他的怀疑?

算了。

颜喻关掉备忘录,也不想再替陈戡找任何借口。

既然陈戡找了假经理来与他接洽,行骗的事实便已无疑。

颜喻又本能地摸了摸眼角,用手背揩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幻听仍在持续,什么“灵压过高,需要纾解”——这玩意颜喻是真听不懂,所以打算在明天亲自去银行核实账户流水之后,再医院看看精神科,解决一下幻听的问题……

幸好他的排班是二线,休息日。

颜喻纲要脱下外套,要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手机就跟索命一样再次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正是“陈戡”。

这已经是第二十通。

颜喻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指尖在挂断键上悬停,像在权衡什么,最终还是划向了接通。

“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陈戡压低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沙哑的声音:“你在哪?”

“与你无关。”

“颜喻,”陈戡的声线绷紧了,语速微微加快:“你状态不对,告诉我位置。”

颜喻将手机拿远了些,又缓缓贴回耳边,像是厌倦,又像在克制。他沉吟片刻,没有直接挂断,反而用一种近乎谈判的语气开口:“你告诉我,我的钱到底都去哪了,我就告诉你我的位置。”

陈戡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这里打印了详细的流水账单,见面之后全给你看,否则空口无凭说了你也不信。”陈戡说到这儿,连声音都不禁放柔了,“先让我过去,好么?”

“哼,还跟我画上饼了?”

颜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身体向后靠进宾馆柔软的靠枕里,“那你先告诉我三件我不知道的、你骗过我的事,我考虑一下。”

陈戡沉默一会儿,才开始说:“刚刚,那个Tony张不是银行客户经理,是我的一个道医朋友,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济,想让他帮你看看。”

颜喻见陈戡当真开始坦白,嘴角扯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微微讥讽道:“——下次要骗也要找个靠谱点的。他看起来像那种说自己两分钟就能拿下美国的骗子,你这都是上哪里找的人?”

“好的。”陈戡本能地应下来,又冷声说:“这次是……以后不会骗你了。”

“说第二件。”

陈戡声音干涩,缓了好久才仿佛下定决心:“剩下就只有一件。”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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