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第2页)
若我真的想走,你,连同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都不过是纸糊的牢笼,一触即溃。
陈青宵猛地站起身,动作带得身旁小几上的茶盏都晃了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岫,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双黑色的瞳孔里,风暴骤起。他没有暴怒,声音反而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那你怎么不走啊?”
“你最好走的时候,将我一起杀了。”
“否则,”陈青宵咬牙,“我是不会让你踏出这王府一步的。”
云岫仰着头,看着陈青宵近在咫尺的,微微扭曲的英俊脸庞。
云岫不明白。这个凡人,这个血肉之躯,脆弱无比的凡人,为什么骨头能这么硬?这么倔?明明没有缚住他的力量,明明知道困不住他,却还是要用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固执的事,拼尽全力,也要将他锁在身边。
云岫也想跟他好好说。
他不是石头做的,能感受到陈青宵那份近乎偏执的在意背后,翻滚着怎样激烈却无处安放的情感。哪怕带着令人窒息的占有,也终究是因他而起。
可陈青宵不会买账。
更重要的是,云岫不想伤害他。
不想用超出凡人的力量去强行打破平衡,也会让陈青宵真真切切地认识到非我族类的差距。
“你给我几日的时间,我找到他,安顿好,就会回来。”
陈青宵闻言,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要抵上云岫的额头:“几日?几日之后……恐怕你就会像当初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吧?嗯?云,岫。”
他叫他的名字,尾音拖长,近乎刻骨的恨意和自嘲。
“你究竟是觉得我太蠢了,还是太容易糊弄,才会一次一次上你的当?”
云岫手指微动,意念所至,原本静静挂在墙边作为装饰的一柄未开刃的仪剑,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铮一声轻鸣,剑身脱鞘,化作一道寒光,瞬息间跨越数步距离,稳稳落入他掌中。
下一瞬,冰冷的剑锋,已经贴上了陈青宵裸露在衣领外的脖颈皮肤。
“陈青宵,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
云岫自愿雌伏于他身下,承欢榻上,忍受那些带着近乎暴戾的亲密。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对过他,碰过他,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他忍耐,退让,不是因为惧怕,更不是因为被凡人的力量所制。
陈青宵被剑锋抵着要害,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他甚至嗤笑了一声,脖颈微微向前,任由那冰冷的金属更紧地贴住自己的皮肤,留下一条压痕。他抬起眼,看向云岫,眼神里是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和近乎自虐的挑衅。
“动手啊,云岫,你动手吧。反正你们这些妖怪,不都是没有心的吗?冷血,无情,擅于欺骗和伪装。”
“你现在杀了我就是谋杀亲夫。”
云岫觉得,陈青宵简直不可理喻。
解释是徒劳,承诺是谎言,
他心下一冷,手腕微转,架在陈青宵颈侧的剑锋倏地撤回,化作一道流光,锵地一声,重新归入墙边的剑鞘,仿佛从未动过。他不再看陈青宵一眼,转身,便要朝着门口走去。
“云岫!”
陈青宵见他要走,瞳孔骤然收缩,那强撑的平静与挑衅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更汹涌的恐慌。他几乎是本能地,不管不顾地扑上前,伸出手,死死攥住了云岫的手腕。
“不准走!”
云岫被他拽得脚步一顿,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那份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掌心向上,虚虚一握。
一道几乎无形的灵力波动,如同水纹般,精准地拂过陈青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