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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云岫真的对梁松清(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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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宵脸上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变了。

不是被戳破的恼怒,也不是被指责的羞惭,而是更加复杂,更加幽暗。

云岫诈死脱身,回来京城后,第一件事不是找他陈青宵,而是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梁松清的线,通过他,才重新进入自己的视野。

从前也是,在一些宫宴,聚会场合,云岫的目光,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掠过梁松清所在的方向,被他抓到过好几次。

那个时候陈青宵不过是调戏,倒也没真的觉得有什么。

如今看来,难道云岫真的对梁松清……

陈青宵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刮在梁松清脸上,半晌,陈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又低又冷,那是极力克制却依旧透出的烦躁:“你少管。”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梁松清并非真的泥捏的。他自认脾气不算差,平日里也常做和事佬,可陈青宵这副油盐不进,反将一军的混账态度,实实在在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行。”梁松清说,“您靖王殿下,天上地下,唯您独尊。是臣多管闲事,僭越了。”

“我管不着,行了吧。”

陈青宵不过是去上了个朝,回来时,那张脸上却像是结了层寒霜。下人们远远看见他阴沉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喘,行礼问安的声音都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一路径直回到沁芳苑,脚步重得像是要把地砖踩碎。

云岫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里捏着一枚玉质的棋子,对着棋盘上未下完的一局残局,半天没有动作。听见脚步声,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陈青宵。

陈青宵就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高大,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盯着云岫,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某种更阴暗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堵了回去。

云岫又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了。

陈青宵只是狠狠瞪了云岫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书房。

到了夜里,那股无处发泄的郁气和猜忌,便化成了变本加厉的折腾。

床帐摇晃,烛火明灭,陈青宵的动作比往日更带着一股蛮横的,近乎惩罚的力道,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什么,又像是单纯地要将自己的烦躁与不安,悉数贯入身下这具身体里。

云岫起初还能咬着牙忍耐,后来实在受不住,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意识都有些模糊。

实在无法忍耐,张开嘴,狠狠咬住了陈青宵结实的小臂,牙齿陷进皮肉里。

陈青宵闷哼一声,动作却未停,反而更重了。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云岫汗湿的颈窝。他俯下身,贴在云岫耳畔,声音又低又哑,像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狠绝:“你就算是不喜欢我,心里装着别人,也不许离开我,这辈子,想都别想。”

云岫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口,将脸更深地埋进凌乱的锦枕里,只留下一个微微颤抖的后背。

香云那丫头,那段日子确实日日垂泪。一双杏眼肿得像核桃,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陈青宵那时候看见了两次,第三次时,便皱了眉,单纯觉得这丫头留在府里哭哭啼啼,触景生情,只吩咐管家,给了笔不算少的银子,将香云送回了她南边的老家,出府了。

香云一走,云岫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也不同其他下人说话,整日里多半待在自己的院子,看书,发呆,或者对着那盘永远下不完的棋。

伺候的丫头们战战兢兢,也不敢多言。

白童不见了好几日,才有人发觉不对,慌慌张张地来报。

那孩子平日里就是自己一个人玩,要么蹲在墙角看蚂蚁,要么躲在假山石后头,性子孤僻得紧,跟谁说话都爱答不理的,一双眼睛看人时带着小兽般的警惕。

伺候他的小丫头起初还以为他又躲到哪里去了,没太在意。直到第三日,饭食送进去原封不动,屋里屋外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这才慌了神,急忙去报了管家。

管家一听也急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王府里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他立刻派了人,把府里的水井,池塘,人工湖,所有可能落水的地方都细细打捞了一遍,连假山缝隙,废弃的柴房都没放过。

一无所获。

云岫听到消息时。那小蛇……该不会是觉得府里憋闷,自己溜出去,跑到哪个角落玩野了,忘了回来?

陈青宵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一个活人,在他这守备森严的靖王府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三天,才被人发现。是有人蓄意掳走?还是那孩子自己长了翅膀飞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领地被侵犯,掌控力出现裂痕的恼怒,以及更深层的不安。

他立刻下令,增派府中护卫,明里暗里加大巡查,同时派人暗中在京城内外搜寻白童的下落。

陈青宵的目光落在云岫脸上,看着他那张也看不出太多焦急神情的脸,强烈的,毫无来由的危机感,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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