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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这家伙,自然又是一位财阀。他颈间的项链、腕上的名表,乃至指间的戒指,无一不在无声地宣告着他身份的非同一般与价值连城。
容浠垂眸,眼神没有温度,更生不出半点无用的善心。他抬起另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男人的手臂,对方却依旧毫无反应。
装的?
青年皱眉,脚下毫不留情,直接踩上那只紧攥着自己脚踝的手,逐渐施加压力。鞋底碾过指骨的痛楚似乎穿透了昏迷的屏障,男人眉头痛苦地拧紧,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闷哼,手指终于无力地松脱开来。
容浠抽回脚,转身欲走。结果,脚踝再次被那只冰冷的手抓住!
没完了是吧?
他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眸因药效而无法聚焦,蒙着一层浑浊的水雾,却依旧死死地“锁”着他。男人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沙哑:“我。。。。。。给你钱。。。。。。”
容浠微微挑眉。
这就很好说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算不得善良的弧度,声音却放得轻缓,带着诱哄:“你先松手,我开门带你进去。”
男人迟钝地反应着这句话,松开了手。体内汹涌的药效几乎要吞噬理智,灼热的欲望在小腹疯狂叫嚣。他呼吸粗重,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领口,眼中翻滚着被算计的暴戾。
西八!该死的狗崽子,竟敢给他下药!等他明天清醒过来,一定要——!
容浠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木棍扔到地上,看着眼前彻底失去意识、倒下去的男人,轻轻嗤笑了一声。
他利落地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然后弯下腰,抓住男人的脚踝,像拖拽一件货物般,将对方硬生生拖进了门内。
至于那昂贵的后脑勺会不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遭受再次重击?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崔泰璟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与身体深处灼烧般的空虚感中醒来的。
后脑勺像是要炸开,而更难以忍受的是那股在血管里疯狂冲撞、却始终得不到纾解的燥热。他整个人昏沉得厉害,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在睁眼的瞬间就恢复了清明,如同蛰伏的猛兽,迅速扫视着周遭——
狭窄、破败、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他猛地想动,才惊觉自己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昂贵的皮夹克被随意扔在一旁,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无袖短袖。而他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死死反剪在身后,牢牢捆缚在锈迹斑斑的铁架床脚上,任凭他如何发力,竟也撼动不了分毫。
绑架?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他强行压下。耳鸣声渐渐退去,昏黄的灯光勾勒出这间陋室的轮廓,也让他清晰地听见了从一旁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崔泰璟强压下翻涌的火气,又尝试着挣动了一下手腕,换来的是绳索更深地嵌入皮肤的刺痛。他猛地垂下头,因药效和失血而泛起一阵晕眩,脸色苍白地喘息着。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目光锐利地锁定在一旁的小桌上,他的钱包被翻开,里面的现金、信用卡、身份证件散落在上面。而他的手机、项链、腕表、戒指,也如同战利品般,被整齐地陈列在一起。
该死。。。。。。难道是遇到抢劫犯了?
记忆像是断了片,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从江南区跑到这个鬼地方的。大头疼,小头也疼。他烦躁地晃了晃脑袋。
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崔泰璟眼神一凛,迅速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已经准备好了谈判的筹码与威慑的话术。
容浠站在浴室内,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他抬手,抹开一小片清晰,注视着里面那张熟悉的脸,指尖轻轻划过眼睑下的两颗小痣。神情恹恹,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身体却对门外那张唯一的床抵触到了极点。
他双手撑在冰凉的盥洗池边,微微抬眼,镜子里的那双墨色眼瞳中,清晰地映照出烦躁与深不见底的厌倦。
门外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醒了?
容浠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套上干净的睡衣。中了药挨了揍还能这么快清醒,身体素质还真是好得惊人。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水光,这才伸手,拧开了浴室的门把。
崔泰璟死死盯着那扇打开的门。
当那个身影映入眼帘时,他准备好的所有威逼利诱、审问算计,全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睡衣,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入领口。一张脸比他所见过的任何精心雕琢的艺人都要漂亮,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让人过目不忘的精致。尤其是右眼睑下那两颗并排的小痣,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落在雪地上的墨点,独特,更带着一种纯然又致命的魅惑。
崔泰璟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瞳孔骤然紧缩。
体内那把被强行压抑的邪火,仿佛被瞬间泼上了热油,轰然烧得更旺、更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