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第2页)
太久没穿高跟鞋,小腿已经有点不适,天气也冷得我随时可能抽筋。好在司机把车开过来了。我和黎玉钟上了后座,我顾不上别的,就着暖气,迫不及待脱下高跟鞋,脚踩在皮革坐垫上。
“好受多了。”我说。
他让司机把暖气调高几度。
有外人在,就不好聊扮演相关的事宜,我本来还想复盘今天的表现呢,我觉得我演的不错。聊了一会儿来宾的事,有哪些会正式地出现在婚礼上,我需要认人,算了,我需要歇会儿。
我裹着毛毯睡到家门口。
醒来时,我依靠在身侧人的肩膀上。我第一时间没有睁开眼睛,不动弹,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清润的,一股熟悉的薄荷茉莉香,他身上除了烟草味,只有他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像一只窃取蜂蜜的棕熊,我任由这份意外的惊喜。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表现得像占了便宜,我撑起眼皮,用余光去扫他,他平静地闭着眼,均匀地呼吸。黎玉钟。我心想,逮住你了。
时隔了很多年啊。
还有再在我面前睡着的样子。
这些年,我没有刻意去关注他,没有特别耗费心力惦念他,但他的消息总能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绝非,有意去打听。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痴情的人,我也交了男朋友,前段时间才分手。
我很花心吗?
我从没有真正放下过黎玉钟。
我也是才意识到。真的。有的人,如果不故意去揪住他,往往就淡漠在记忆的尘封里,但那不意味着消失。潜意识之下的巨大冰川,内心是一面湖水的镜,望进去,曾经的爱依旧鲜活。
我的心,因为这位老朋友悸动。
而我还需要扮演他的妻子。
鬼使神差,我想到:
我如果再次偷吻他呢?
这事很久没做了,很多年没做了。我如果那样做,就等于重拾了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李君同啊,单薄、倔强,维持着没什么用处的骄傲,那并不能使她更充实,却是她唯一拥有的,可以牢牢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我现在做的一切算什么,替从前的我圆梦?我有那么爱她吗?
是的。
我无需壮着胆子。十八岁的黎玉钟是十八岁的李君同的,而如今二十七岁的黎玉钟,是属于二十七岁的我的。我是对待自己的所有物。我贪婪地凑近他。我的心脏如白鸽跳出禁锢的窗。
突然——
“砰砰砰!!”
我吓了一跳,黎玉钟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我还在他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就快要吻上了,我去!为什么?谁干的好事?如果他睁眼的时候,我正好亲上去,那就干脆将错就错好了,我说我喝醉了,第二天再装死装失忆不承认,总有办法的。可为什么我还没亲上,就被他发现了啊?那我就既没有享受到,又要忍受他为此而产生的尴尬、窘迫,一系列难应付的情绪。
烦死了!!
砰砰砰。拍车窗的声音还在继续,到底是谁啊,路过的酒鬼吗?这里的酒鬼只有我一个就足够了。我冒着火气。黎玉钟先我一步,伸手摁下车窗,我看清这个可恶的人的脸。我愣住了。
是池建生。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说:“你先下来。”
我于是重新穿好鞋,打开车门走下去。司机不知道去哪了,也是,估计都凌晨了,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问池建生,这么晚出现在我家门口有什么事。他没说话,一把抬起我的手。
他目光如炬,下颚绷得死紧。
我顺着他满含怒意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然后我又抬头看他:“你有话就直说。”
他握住我的手腕,很用力,太用力了,“你订婚不跟我说?我还是通过你高中同学知道的。”
“我有必要和你说吗?”我蹙眉。
他气急败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水汽,“你搞无缝衔接是吧?你和我分手才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