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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仪淑琢磨着,与自家“野蛮放养式”的成长环境不同,商家继承人应该从小就系统学习过骑术,确实不会把这种小场合放在眼里……
她没再劝。
受到母亲和哥哥的影响,项仪淑对机车、骑马和尾波冲浪之类追求速度、追求刺激的冒险运动颇感兴趣,原本还想着在商行野面前露一手,但介于对方这种“轻视”的态度,也临时改了主意:那就陪他——随便玩玩。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马工已经牵来了一黑一白两匹马,当他询问是否需要马术教练指导时,商行野摆手婉拒。
项仪淑适时插了句话:“你是打算亲自指导我吗?”
没料到妻子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商行野眼神有些复杂,试探着问:“你需要指导?我以为你很擅长骑马,你哥不是说……”
再次搬出项言铮。
项仪淑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打断对方的推断:“我是喜欢,不是擅长,我上马术课就只是为了跟小姐妹一起拍照……其实那些马一打响鼻我就心慌,没有人指导可不行。”
“胆子这么小?”
“你不要笑话我。”
得知真相,商大总裁的面上再不见邀请妻子约会时的胸有成竹,只剩下被错误决策击中后的错愕与懊恼,但他很快做好表情管理,转身与马工说了几句话,亲自去牵来另一匹栗色马介绍给妻子:“它叫‘阳光’,刚满六岁,性格温顺,对新手比较友好。”
说话间,又将从马厩里取来的垫布平整铺在马背上,马鞍肚带自马腹下穿过,双手交叉扯紧,娴熟地调整好了鞍桥的位置。
张口唤她:“过来试试?”
项仪淑的注意力却一直在男人挽起的袖口和精瘦小臂上,半晌才舍得收回目光,故作笨拙地翻身上马。
商行野牵着她走了两圈,又说了些骑术要领,这才上了自己那匹黑马,不紧不慢地跟着,视线始终不离妻子的身影,时不时提醒她“腰背挺直”又或是“膝盖贴住马腹”,项仪淑“虚心”接受,间或刻意表现出一点新手该有的惊慌和兴奋。
马场临近梧城湖。
沿湖的人造景点有好几对新人正在拍摄婚纱照,两人不约而同勒住缰绳,让马匹停留在缓坡尽头,这个位置恰好能看清拍摄细节,又不至于影响新人的状态。
白纱被风吹得肆意扬起,新郎和新娘亲昵互动,仿佛在盛情邀请整个世界来围观他们的幸福……项仪淑看得入神,甚至因摄影师的卖力引导、随镜头里的新娘一起勾起唇角,明艳得如同盛放的玫瑰。
商行野凝视着她,一句话近乎是脱口而出:“……要不要提上日程?”
项仪淑很快会意,说的是他们的婚礼仪式,但这事她自己也没个准数,只好含糊搪塞:“再等等。”
商行野眸光沉了沉。
他的目光落在湖面的涟漪上,突然岔开话题:“意隆的海外市场项目我有在推进,你告诉项言铮不必担心。”
项仪淑攥紧手里的缰绳,彻底哑然:这家伙是以为她不放心商家合作的诚意,所以才拖延时间不肯举行婚礼吗?
商业联姻真要命。
夫妻之间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带着弦外之音。
她定了定神,决定力挽狂澜,消除歧义:“我的意思是,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婚礼风格,找家靠谱点的婚庆公司,不着急的。”
商行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勉强是信了,但如果这是妻子的真实想法,那么自己刚刚的说辞便显得太务实、太势利了……
他想了些解释的说辞,正要张口缓解尴尬,湖面上不知何时飞过几只苍鹭,其中一只迫降不稳,扑腾着翅膀,几乎是自项仪淑所骑的马眼前掠过。
“阳光”虽然温顺,却也受惊不小,当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甩了甩脑袋,前蹄不安地原地踏动。
商行野眼角一缩,毫不犹豫下马,想要去控项仪淑的缰绳。
谁料,“胆子很小”又“害怕马叫”的项大小姐在马匹受惊的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对应措施:她自然而然收紧腰腹核心,用一种稳定而内行的力道夹住马腹,轻轻巧巧向侧后方一抖缰绳,巧妙抵消了“阳光”前冲和甩头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