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V(第4页)
大雨倾盆,鹫稍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形象不甚高明。
他长叹口气,正要走,却又倏然想起什么,看向雪来,道:
“哦对,突然想起一件事。”
雪来:“嗯?”
鹫困倦道:“很多人提到现任的时候,往往只会说‘那个谁谁谁’,或者干脆叫代号;假如亲人生了重病了,就忌讳提那个病名;以前在什么地方摔了个狠的,就下意识避免提地名……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回避。”
他困得不行,打着哈欠道:“因为想起来会有点难过嘛,那我们就不要提它好了。”
雪来:“……嗯?”
“无意识地不想提它的名字……”他顿了顿。
“是因为独独此事,对自己来说,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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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鹫长长打了个哈欠,硬困出眼泪,吩咐道:“未来三天我就不过来了。但工作室对助手们开放……任何人想约编辑见面的话,总能有个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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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梨花广场的书报亭早已关门了。
雪来路过广场的报刊亭。
报亭主人和雪来蛮熟,四十多岁的胖大叔,妻子养狗,还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儿。
这对来自亚平宁半岛的夫妻俩管雪来叫“BelladelSolare”,意为“太阳般的小美人”。
报亭人走楼空,门上贴着《MensualSPORTS》七月号的宣传海报:一张两开铜版纸印刷的周撼江照片。
照片上他满头的汗,身着工业特拉维斯的酒红。
雪来比谁都清楚,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上个赛季,特拉维斯俱乐部持续了数年的派系斗争终于剧烈地浮出水面,斗争的结果是老主席何塞惨败出走,时任特拉维斯的主教练琼安辞职,甚至连队医都尽数洗牌。
周撼江则作为何塞亲自栽培的冉冉新星,被新上任的教练雪藏在了替补席上。
那是他二十二岁的关键节点,可周撼江的冷板凳,一坐就是一个半赛季。
职业生涯岌岌可危。
——却在那个赛季俱乐部生死局的最后十五分钟,被换上去,当替罪羊。
那时比分特拉维斯0-2黑呷西。
特拉落后两球,本是必死之局。这时教练突然将坐了近半年冷板凳的周撼江换上去,用意极为歹毒:
他就是来给新教练挡刀的。
那分明是个换谁都不可能稳住的场合。
但时隔四个月终于脱下替补马甲的周撼江,却纯粹而锋利地望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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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发生的一切,便如这面前这张海报一般。
深夜,雨水噼里啪啦落在周撼江的海报上。
雨中雪来笑眯眯地同海报上的传奇球员ZHOU。H对视,伸手摸摸湿漉漉的海报,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爸爸妈妈挂去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