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程英德点了点头:“看来这项生意,也不是做不得。”
程静农随口说道:“做是能做,只是必要性不大。我们原来没做过药品生意,会买不会卖。况且做什么不是赚钱,何必费这个事。但话说回来,林家孩子这个劲头,倒是很像她的娘。你们林伯母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像一般妇人那样只会躲在家里,她有锐气,什么都敢试一试。”
程英德答道:“说起林伯母,林小姐今天也提到了,说是到了日本之后,林伯母还做过一些投资生意,她如今手里的积蓄,还是那时林伯母赚得的。”
程静农脱口而出:“你看看。”
程心妙插嘴道:“笙姐姐只是对于爱情的眼光不好。”
程静农顿了顿,才对着前方虚空说道:“人生没有十全十美,这就是她的命吧。”
*
*
程家三口在睡前畅谈一番。等程静农上三楼休息去了,主楼二楼的起居室内就只剩下了程英德和程心妙。
屋子静得令人有些不安,但又没有哪一方好意思起身先走,好像谁先走就算是谁失态。虽然从近一年来开始,他们两个确实都是各怀鬼胎。
原来他对她不存芥蒂,是因为程静农一直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唯一的,嫡出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妹妹竟会变成自己的对手。
程心妙拥有着和程静农几乎一模一样的思维,甚至他们两个长得都是更相像。他们父女两个时常是说着说着就说出同一句话,然后笑起来,仿佛心心相印。而他没有和父亲心心相印的本事,他对父亲总得是加着小心“揣摩圣意”,说者累,听者或许也很累。
他知道父亲有不少手下都在感慨:二小姐活脱脱就是个小程老板。
又感慨:二小姐要是二少爷就好了。
偏偏他父亲又是个讲究“男女平等”的。传承血脉的唯一儿子诚可贵,可他拿命搏来的事业价更高。儿子是他老婆生的,他没为了儿子到鬼门关口闯荡过;但他为他的地盘拼过许多次命、流过许多次血。他上海滩程老板的权势与地位,才是他独造独生的真正骨血,等他衰朽老迈时,他得将他的骨血托付给真正可靠的后代。
长子当然是第一选择,但次女也可后来居上。横竖是男女平等,没有什么选择是不可能。
空间越发的静了,气氛尴尬得令人难熬。最后是程心妙先开了口,她将一条腿蜷在身下,侧身倚了沙发靠背看他:“大哥,笙姐夫真的打笙姐姐吗?”
“打。”
“那不像二姨母家一样?”
他们有个二姨母,也是受了二姨夫半辈子的气,二姨夫拿她的嫁妆纳妾。程英德回忆起二姨母,点点头:“像。”
“我真不能理解这种女人,我看她们简直是给女性丢脸。”
“这是个思想的问题,”他答:“她们没有受过你这样的教育,你懂的道理她们不懂。”
“笙姐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她到日本后就没正经上过学,况且日本的女人也都是对男人恭顺的,家庭和外部的影响加起来,免不了就把她这个人影响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