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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在这儿实实在在待了大半个月,孟昑发现自己奇迹般能适应这儿的生活了。
不仅能适应,孟昑发现自己竟然还真能在这其中get到那么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
在大城市里的生活总是很忙碌,很喧闹。
孟昑跟着组合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夜以继日奔波,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
但是在卢米亚,孟昑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安静观察草原上的这些动物。
一天一天重复下来,每天就只做这一件事。
孟昑从小到大,要么是随心所欲活着,要么就是被命运推着急匆匆往前走,连脚下的路都没看清就已经往前面走了非常长的一段距离了。
还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非常明确地以重复一件线性工作的方式,那么简单而又自由地活着。
这种感觉对孟昑来说是很奇妙的。
他花二十多天的时间慢慢认识了这片草原,知道了草原里不仅仅有草,还有着非常多蓬勃生长的茂盛植被。
知道鬣狗的社会结构是怎样的;了解了狮子其实是一种母系氏族种群;明白了屎壳郎在推动一颗粪球时会经历怎样漫长的一个里程。
还给很多动物都取了独一无二的名字。
所以对孟昑来说,逮捕偷猎者原来只是他正义价值观中的一环,是他忠义和侠气的证明。
但当孟昑真正试着了解这片草原时,这对于他来说更多的变成了一种责任感。是他必须要做成的一件事。
要是往常遇到江千泠像这么不要脸地讲话,分不清问题主次,试图占他便宜。孟昑只会以连珠炮一般攻击性语言回敬。
但孟昑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他的处事方式也随之变得更成熟,开始有了大人间的人情世故。
“求你。”孟昑云淡风轻地说。
江千泠显然很意外,他的表情分不清是诧异还是惊喜,总之眉毛和眼角都是上扬起来的。
看江千泠没明显反应,孟昑追问道:“听明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江千泠接着问了第二遍,“你刚刚说什么?”
于是孟昑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圈里,对江千泠进行了礼貌问候。
“别给脸不要脸。再装傻我给你脸扇肿。”
“嗯,行。”
江千泠点了点头,像是有意找骂一般对孟昑表示了认可,终于回到了正经的处事状态中。
回到偷猎组织的这件事里。国际动物保护法其实早就有过规定卢米亚必须要保护境内那些珍贵的濒危生物。
卢米亚也像模像样立了法规,给一二三动物都划分了保护等级,然后将数条详尽具体的保护动物法规都列入了国家宪法中。
但有相关规定是一件事,能不能贯彻实施又是另一回事。
卢米亚本身是个小国,发展经济已经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好不容易有座机场还是因为地理位置好,在土豪大国的重要航线内,所以顺道就跟着沾光了。
在这种地方,一年夏天里没发旱灾,没因为饥荒饿死一大片人已经是件天大的好事了。
人差不多都是野生的,更别说还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和财力去保护野生动物。
所以江千泠从来都没想过要求助当地派出所,也没指望这地方能有个靠谱的武装部门。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路子,他直接联系到了当地一个最野蛮的武装组织,向他们借了一批武器,以及十来个自由武装人。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江千泠向卢米亚政府的反动组织寻求了支援。
这群人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反动派,更算不上什么国际恐怖组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对卢米亚政府甚至是非常忠诚的。
通过不断游走在边境线边缘买卖枪支机械,强化武装力量。他们的装甲强度,枪支机械甚至比贫穷落后的政府还要先进得多。
但他们也没想真正夺取政权,因为管理一个国家实在太麻烦了。
只是卢米亚禁枪,这玩意儿他们恰好又有一大堆;卢米亚禁止私人武装,而他们就爱光明正大搞点儿装甲。
虽然都这样了,但他们也确实从来没想过要当新王。
只是会在卢米亚总统每次想要干点儿什么糊涂事,又想和哪个老大哥签订不平等契约时,突然扛着AK大炮闯进政府宫殿造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