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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你的私生,那你给他发个奖状吧,他是真的爱你。”
江千泠话音一转,纠正道:“但很显然不是。我并不确定我的猜测,但凡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一般都是对动物有图谋的人。有人的同谋不会伤害到动物,就比如说我们,但除开我们的另外的一部人是以伤害和杀害动物来谋取利益的。”
“我草,偷猎的啊?”孟昑在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眉心蹙得更紧,愤怒道:“那他们刚刚在林子里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你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我应该当时就把那群傻逼抓住了送进局子里!”
孟昑的情绪不像烧水,总是毫无预兆就升腾至沸点。
因为他的脾气和外表,绝大部分人会觉得他非常不好相处,甚至会觉得他是那种道德底线低下,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法律红线的人。
但只要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孟昑这人完全就是个热血笨蛋来的。
天天跟吃了激素一样,情绪丰沛得像是盛夏暴涨的雨水。对朋友仗义,对陌生人甚至陌生动物也是,总是很容易就看不惯一些事,明明根本就跟他没关系,却像是身临其境一般跟着感同身受,非要凑上去帮忙管一管,最后又惹得一生腥。
孟昑高中被记了十三次警告及留校察看处分,每一次都和抽烟喝酒乱搞ao关系等一系列混的人。大礼包没有关系。
其中有两次是因为在脸上乱打钉子还拒绝将其摘下来;有五次是因为手机没藏好被主任发现了,剩下的六次都是因为路见不平被人抗在肩膀上当火炮使了。
明明找麻烦和打群架的都是别人,最后却是孟昑一个人被记了处分。要不是家里有点儿硬实力,孟昑大概早就被学校开除学籍永久拉进黑名单了。
看到孟昑又莫名其妙燃起来了,江千泠感到有点儿无语,理智发言道:“我们拍的就是动物,这件事肯定是要管的。但现在追上去太危险了,等明早天亮了再处理。”
“等明早天亮了,动物恐怕早就死完了吧?到时候你还能拍什么,在卢米亚给我补拍新mv镜头吗?”
孟昑一只拳头已经举了起来,跃跃欲试道:“被他们发现了又能有什么危险?论力量和技巧,我们十四岁就在训练营里进行过格斗训练了。论信息素,他们的等级能有我们高吗?瞻前顾后的,你还是不是大alpha了。”
江千泠面无表情道:“他们是偷猎者,手里有枪。”
“……”
孟昑又将手放了下来,选择性慎重道:“那我们确实得从长计议了。这地方有没有警察啊?管不管他们这档子事?”
第25章朝阳
想到偷猎者的事,孟昑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更确切地说,他睡不好不仅仅是因为偷猎者,主要是因为这如同牛栏一般的环境。
夜晚二十多度的气温,没有空调不说,甚至连个电风扇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把树叶制成的小扇子,只要歇下来就停止运作,更别说在睡着以后缓解半分燥热带来的苦闷。
一整间屋子没有只有不到十平的面积,唯一的床是由稻草和潦草编织的草席组成,还被江千泠给占据了,孟昑只能睡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面,一闭眼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蚊子发出的声音,睡在准州的大马路上都没有睡在这儿来得糟。
孟昑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惯了,原以为读大专时期睡过的四人宿舍就是此生最为至暗的生活环境了,但没想到和卢米亚的黄土地比起来,宿舍里硬邦邦的木板床简直就是天堂。
最后等卢米亚的天都快亮了,孟昑才睡了短暂的四十多分钟,一觉醒来差点儿以为骨头散架了,全身连带着内里全都隐隐作痛。
但浑身带着怨气阴沉得像是积雨云一般的孟昑在睡醒后才发现,全片场的人,包括江千泠,在这样的地方睡了一晚后醒来竟然都跟没事人一样,平平静静做着手头的事,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孟昑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在江千泠手底下做事的人,就一瞬间理解了。
毕竟这些人都能忍得了在江千泠手下做事,难道能是什么正常人吗?
包括自己,在跟着江千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以后,不会也会变成这种皮糙肉厚死板无趣一丝不苟的仿生人类吧?
孟昑光是想到这儿就有点儿生无可恋了,恨不得现在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出江千泠的桎梏。
至于公司,要是想开除就尽管开除吧,反正他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当爱豆。
庄达蹲在窗口的灌木丛边,低着头往地上吐出一口牙膏沫,看身边的孟昑就维持着将牙刷含在嘴里的姿势睡了三分钟,好心摇了摇他肩膀,提醒说:“你赶紧醒来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要去踩点了。”
孟昑眼睛睁开半边,半是清醒半是困顿问:“踩点是什么意思?江千泠已经知道那几个贼在什么位置了吗?”
“什么贼,我们基地昨晚来贼了吗?”庄达没能完全理解孟昑的话,解释说:“踩点就是说实地勘察环境,熟悉路线。要确定动物的栖息地,了解他们的活动范围和常见轨迹,然后再规划出具体的拍摄方案。”
“哦。”孟昑含着牙膏沫,云淡风轻道:“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庄达反驳:“怎么跟你没关系了?你现在也是我们团队的一份子,也要跟着我们去踩点的。”
孟昑没有对庄达刚刚说的这些事产生半点儿兴趣,直接略过了话题,转而问:“你们都是一开始就跟着江千泠做事了吗?是怎么做到在这种环境睡一觉起来还这么精神的。呵呵,真牛逼啊。”
“这算什么?”庄达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我们上部纪录片是在深山拍的。你体会过三月份的回南天吗?哪儿都跟洪水涝过的一样,皮肤时时刻刻都像是被包裹在湿毛巾里,内裤晾了三天取下来一看竟然比晾上去的时候还要更湿了。”
“到了冬天那地方就更牛逼了。不刮风不下雨,就纯魔法攻击,湿气像是五毒散一样渗进你的四肢百骸里,你裹着被子都没用。不死人,主打一个精神折磨。”
庄达一说起这些就莫名激动了起来,两只手比划着,滔滔不绝道:“还有你见过比拳头还大的蟑螂和蛾子吗?我他妈见过。在我一觉睡醒来的时候,那玩意儿就扒在我额头正中间,两只触手晃个不停,快要伸进我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