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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突如其来的要求令布兰温讶然,甚至感到些许的匪夷所思,这些年来伯德的改变使他完全不敢这么去设想,设想伯德有一天会撒娇似的说出这句话。
布兰温没有反应,伯德内心失落但表面依旧笑着,“您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怎么可能。”布兰温没把话说完,张开臂膀倾身就把没做好准备的伯德揽入了怀抱里。
我怎么可能舍得拒绝拥抱你。
伯德整个身躯都僵住了,被抱住得猝不及防,他脑袋仿佛缺氧般停止了思考,鼻尖又嗅到了熟悉的香气,独属于布兰温身上的味道。他抬起胳膊触碰到贵族柔软的衣料,虚浮地做了一个环抱的姿势。
下午的花园里静悄悄的,耳边只剩偶尔经过的风声,还有自己清晰可闻的心跳。
布兰温不敢明显地用力,他害怕伯德的察觉和反感,短暂地相拥后,即便不舍也要故作大方地放手。他退开点距离,尽管还没想好说点什么,但这是一次难得与伯德面对面交谈的机会,他正要开口,伯德却打断了他。
“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了,再见。”伯德果断地转身,他没有胆量多看布兰温一眼,怕多做一分钟的停留,布兰温就能发现他脸上的不自然。
迎面的风吹散了残留在胸膛上的体温,他感觉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本应该长在这里的东西。
布兰温驻足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在第三个人看来,他们的举动不过是朋友间的互动,一次争吵后再度和好的道歉,没有人会觉察出一星半点的端倪,除了格林公爵外。
“伯德先生确实是去码头向商船的工人询问过雇工的事宜,可是由于这几日没有船只出海或返港,船队不需要人手的搬运,所以暂时还未建立雇佣关系。”电话那头的男人汇报说,“他也发现了我们的人在尾随,可能知道是您派去的,并没做出故意摆脱的行为。”
布兰温垂眸思索,“嗯,他但凡踏出公爵府,你们都要替我好好保护他,麻烦了。”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是在笑,“您客气了,我们很乐意为您效劳,一定保证伯德先生的安全。”
结束这通电话,布兰温又打给贾尔斯,思虑再三,他还是不相信伯德说的那些话,即使有人为此作证,内心仍然惴惴不安,“趁伯德在房间独处的空隙,你把门锁上,再安排两个人看守,七天后再放出来。”
贾尔斯诧异地问:“您是要……”
“禁足。”
伯德是真的感到疲累,他去洗手然后到餐厅用了点面包配果酱,回到宿舍里,巴内一如既往的不在,他关上门栽倒被窝,回味着适才的怀抱渐渐睡去。当他再睁眼,房间黑漆漆的,他知道是入夜了,摸索着起床,边走去开灯边暗忖着巴内怎么还不回来。
电灯亮了,光线将周遭的家具照得一片煞白,他揉搓着不太适应的睡眼,伸手去开门,然而门根本拉不动。他的倦意顷刻烟消云散,再用劲尝试,结果没有改变。他忽然有不妙的预感,握拳锤了两下门板,“开门!”
贾尔斯就站在门前,听着“咚咚”地砸门声,他为难地看向其它地方,佯装什么也没听见。他当然不明白少爷的用意,怎么突然间就要把这臭小子软禁起来,可是少爷的吩咐,他不得不照做。
巴内被安排去别的房间住下,他问过贾尔斯这么做的原因,贾尔斯表示也不清楚。虽然他知道少爷是个温柔的贵族,但还是会不禁为哥哥担忧,希望哥哥千万不要冲动。
“开门!贾尔斯!”伯德不死心地拍打着门,他断定另一面绝对有人在听着,“贾尔斯!就算你把我关起来,起码也要告诉我为什么!”
贾尔斯用手背敲了敲算是回应伯德,他挨近说:“不要再吵了,这里是宿舍,晚上大家都要休息的。”
“贾尔斯,”伯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急促地出声,唯恐门前的家伙说完就离开,不管他了,“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哪里做错了?”
“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这是少爷的意思。”
发现被关在宿舍内,伯德就已经猜到,可当贾尔斯亲口说出答案,他还是会忍不住失落和难过,“我要见他,贾尔斯,我要见他。”
伯德冷静下来,不再捶打门板,也不再厉声地斥问,他现在唯一的渴求是见一面布兰温。
“你等等,我帮你问下。”贾尔斯快步去请示少爷。
电话接通,穿着睡衣的布兰温听闻伯德提出的要求,默了默,“不见,告诉他,七天结束就会放他出来。”
贾尔斯已然预料到伯德在得知这个答复后的反应,他冒昧地问:“少爷,究竟怎么了?”
“盯着他,”布兰温也无法解释,假若真的有事发生,伯德在公爵府会很安全,若事实是他多虑,他也不后悔自己的擅作主张,“不要放他离开。”
贾尔斯回来将少爷的话原封不动传给了伯德,伯德了然,原来下午的那些谎言还是没能骗过去。被禁足的他完全失去了手段,背过身靠着门瘫坐在地板,缓了片刻,他说他饿了。
这令贾尔斯有点意外,伯德不是没挨少爷禁足过,依照这家伙的性子该固执地绝食的,结果居然那么积极。
“好……”
伯德将他的话打断了。
“告诉他,他现在对我所做的,与加里韦斯特那个恶魔没有区别。”
它就如同一把刀插进布兰温的心脏,他举着话筒不语。
贾尔斯连续喊了两声“少爷”,旋即传来挂断声,他长叹一口气,知道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布兰温毫无困意,枯坐在床边好一阵子,然后翻开第一层抽屉,找出搁置在里面很久的香烟。这是他以前的同学送的海外香烟,每次进岸,同学的父亲总会给自私地留一小部分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