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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样表里不一的布兰温很纠结,他是希望父亲能够帮帮伯德的,可是他开不了口。父亲每做一件事或是决定都是有理由的,他不能为了伯德去难为父亲。
“宝贝,”阿尔弗雷德看出儿子正处于矛盾的阶段,耐心地去尽一个父亲的职责,说,“你不必犹豫不决,爸爸会权衡利弊的,你只要告诉爸爸内心的想法。”
布兰温垂下眼睑,虽然得到父亲的安慰,但是心中的踌躇仍然盘绕,“我真的不懂该怎么去处理它了,我分明是真心付出的,然而却无法得到一分一毫的信任,甚至他想逃离我。我也劝自己放任不管,可惜我做不到。爸爸,您是能理解我的,对吗?我仅仅是害怕他离开我以后会受伤,就像,就像您和妈妈,也会担心我受到伤害一样。”
阿尔弗雷德眼神温柔,看似不经意地将黑马随意放在其中一个格子,“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期间发生过什么,你要的始终都是伯德能平安,即使你们之间产生过误会,也因此争吵过,你也只是期望他能向你道歉而已。”
父亲的一针见血使布兰温低头不语。
“我原本是希望你能在孤儿院找到一个令自己舒心的玩伴,全心全意地陪着你,让你的生活不至于那么的枯燥乏味、与众不同,奈何事与愿违了。”阿尔弗雷德眼里饱含着怜爱,“如果我和奥莉维亚有预知的能力就好了,起码你不会那么难过。”
“我也并没有为此后悔,即便我真的很伤心。”布兰温向父亲坦然,就像在外受了伤害的幼兽要回到族群里寻求温暖和安慰,可他又忍不住地继续向往着危险,“您要怎么做?”
阿尔弗雷德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说:“你那么惧怕他会遇到危险,为什么不干脆向我问清楚孤儿院失火案的缘由?或许这么做能使你的小宠物少遭遇一些波折。”
布兰温轻轻地摇摇头,他抬起头看着父亲,“您无论做什么都是以考虑公爵府优先,我享受着您的成果带来的优渥生活,仅此一点,我就不能为了他而来责问您。何况,我是活在没有对与错的世界,是无法真正站在他的立场和角度看待他所谓的对错的,所以您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意见。”
阿尔弗雷德感到欣慰,“你没有怪爸爸就好。宝贝,你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出于儿子,他选择给伯德一次机会。
“艾德蒙不会无缘无故盯上圣玛利亚孤儿院的,如果不是贾尔斯的行踪导致,那么就是有人在故意引诱警犬。你认为是前者还是后者?”
布兰温双手交握搭着棋桌,撑起下巴思忖,“贾尔斯在医院病房见过艾德蒙,据艾德蒙的说辞,他是无意间在一份旧报纸上看见您为孤儿院筹资修的报道,故此找来的。我认为这不是假话,艾德蒙没必要隐瞒线索的来源。”
“那你的意思是更偏向后者,有人在引导警犬发现孤儿院,为什么呢?一家普普通通的孤儿院没有值得去探究的,除非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加里韦斯特来的。”阿尔弗雷德早在案发后的几个小时内就想通了这件事,不过他一直闭口不提,他是希望案件到此为止的。
“他给您惹来麻烦了。”它的发生在布兰温的预料之内,按照加里韦斯特肮脏的作为,暴露是迟早的,“我警告他要收敛,还是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起初加里韦斯特在电话中提到警犬上门,阿尔弗雷德已经预感不妙,他也提醒过这位神父好自为之,结果传来的是孤儿院着火的消息。后来将近一个月,他们都没有再联系对方,就算是失火案的调查,也是他在警察开展搜查工作的一个小时里紧急压下的。
加里韦斯特的行为固然可恶,可是背后操纵的黑手更为阴险,他一定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来为他的损失买单。
“他在孤儿院干了什么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算计者。”
布兰温并没问父亲要怎么处置加里韦斯特,依他对父亲的了解,失去价值且又手攥着公爵府秘密的家伙都不会落得好的下场。
初冬时节常常下着小雪,伯德添加了两件保暖的内搭,两只手藏在风衣的口袋里,站在屋檐下呼着白雾。自行车弄丢理应要赔钱,但阿洛怀斯曼拒绝了伯德的赔偿,还贴心地给了伯德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伯德问怀斯曼这是谁的,怀斯曼故作神秘地称是位“老朋友”。
确实,阿洛怀斯曼没有骗伯德,伯德认识号码的主人,那位很久不见的红蘼庄园的看守,也算是他的老师,迈克尔辛。
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
迈克尔辛把自行车停在门旁锁上,高兴地朝“老朋友”打招呼,“怎么不进去?外面太冷了。”
伯德看见好久未见的家伙也笑了,等对方走近,他才转身推动咖啡馆的门,伴随着迎客的铃铛声响。他说:“进去服务员就会问你要什么,我又想着等你来了再点单,可是什么都不点就光坐着也不太好,所以在门口没进去。”
“你可能是不适应这种环境,经常来,你就会习惯的。”
两个人选在靠近路边的座位,服务员过来客气地询问他们需要些什么,他们点了自己喜欢的咖啡口味和点心。
“我请客。”迈克尔辛笑着说,“不用客气。”
“谢谢。”伯德也不客套,又点了两份蛋糕,叮嘱用纸袋包装。
服务员点餐结束离开,面面相觑的他们突然陷入一种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的尴尬处境。兴许真的是太久没有联系的缘故,实际上已然有些生疏了。
伯德偏头望向玻璃外的街景来缓解这种窘然的怪感,咖啡馆内播放着胶片里的音乐,他借此分散注意。
“你的变化很大,”迈克尔辛在看到伯德的第一眼就不禁感慨岁月的力量,“长高了,也健壮了。”
伯德拉回放远的目光,转而睥着对面的迈克尔辛,眼角仍旧保持着笑容,“当然,人是要改变的,往好的方面。对了,你怎么放弃了红蘼庄园的工作?”
迈克尔辛顿了顿,眼神里的笑意淡了,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像你一样,尝试着去自我改变,不能在庄园看守一生。”
“然后,你去找了阿洛怀斯曼。”伯德的目光定格在迈克尔的脸颊,神色也逐渐严肃,“虽然早前就知道你和怀斯曼家族有关系,但号码打过去是你的声音时,我还是有点惊讶。为什么是你?”
他没能明白阿洛怀斯曼将迈克尔辛的号码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助,伯德,他知道你在调查圣玛利亚孤儿院的案子,正缺帮手。”
面对迈克尔辛的真挚眼神,伯德的心底更加的警惕。
“我缺的不是帮手,迈克尔,是一次见到公爵的机会。我很感谢怀斯曼的帮助,不过我并不想再牵扯不必要的人进来。何况,怀斯曼的一次又一次的热情已经很可疑,我看得出他是有意接近我,纵然我还不太清楚他的目的,但有一点我能很明确地告诉他,通过我接触布兰温是绝对不可能的。”
服务员端来两杯热咖啡,迈克尔辛浅尝了一口,滚烫的温度使他暂时放下来,“那如果不是你猜想的那样呢?如果我告诉你,他的目标同样是加里韦斯特,你是否愿意合作?”